彦遥:“那秋雨和哑婶要高兴了。”
秋雨现如今常伴他左右,哑婶手中事务多些,如库房,账务等事皆是她在打理。
耀王府自挂上匾额,耿耀从未在里面住过一夜,都是日日进宫伴彦遥。
从风雪楼出来时辰还早,彦遥犯了困:“我去看看你府上如何。”
耿耀挑眉而笑:“这话说的,还挺生分。”
彦遥:“我故意的,若不是你在宫内处理军务多有不便,我才不给你弄这什么耀王府,每次想到你另有一处住宅,不回宫也不会流落街头,我就有些恼。”
耿耀牵住他的手,打趣道:“我的府邸,不是你的府邸?还是说,现如今的阿遥身居宫殿,看不上耀王府?”
望见路边糖葫芦,彦遥口齿有些泛酸,边牵着耿耀往街边去,边随意道:“那你把我娶回耀王府啊!”
一个娶字,让耿耀脚步顿了下。
“我要两串。”彦遥盯着草垛子上的糖葫芦。
小贩笑着选了两串最大的:“十文钱。”
彦遥道了声多谢,咬着糖葫芦看向耿耀,示意他付钱。
耿耀把身上摸了个遍,最后沉默的看向彦遥,无声的表达了:没钱,真的全上交了。
小贩:???这穿着打扮气度,吃不起糖葫芦?
彦遥出门也没带钱,他回头看秋雨,秋雨也无辜的看他,今日出宫忘记带了。
在小贩眼神逐渐古怪中,小五忙疾步上前付钱。
耿耀身上真的没银钱,彦遥原是有些心虚,不知怎的,走着走着就乐了出来。
他道:“还好小五知道从王府支银子备用,要不然你穷的连给夫郎买糖葫芦都买不起。”
热闹街道,柔风吹动彦遥发丝,耿耀随着他笑:“谁让我娶了个爱玩爱闹的夫郎。”
那年耿母好奇富贵人家过寿是否和戏文中一般,随着彦遥去了吴家寿宴。
那时的彦遥笑说,到时候给耿母过寿,好好的热闹热闹。
今年的耿母已经六十,是个需要大办的整寿。
耿母知道几个孩子都孝顺,害怕他们铺张浪费,一早就说只一家人吃个饭,时过境迁她已不喜人多。
和半生不熟的人周旋,远不如一家人说些体己话。
彦遥知她说的真心,道了声好。
他和蕙娘商量着如何办,因朝堂事多再加上有孕容易疲累,大多都是蕙娘来操持。
彩雀在枝头驻足,垂柳轻扫水面,因耿武是家中大哥,寿宴原是定的耿武的侯府。
可不知道怎的,最后戏台却搭在了耿耀的耀王府。
耿耀和彦遥下了早朝就直奔耀王府,耿父耿母已经穿好了新衣,笑的慈祥。
戏台上唱着回生传,彦遥就见刚在朝上见过的朝臣一个个登门贺寿。
“怎么回事?娘不是说不喜人多吗?”他问一旁的耿耀。
耿耀握了下他的手:“可能又喜欢人多了。”
彦遥:???
这事奇怪,但他瞧着耿母脸上并无不喜之色也就未多想。
彦遥是帝王,也是耿家夫郎,他对耿父耿母真心,哪怕身怀有孕还是和耿耀一起跪下磕头祝寿。
他肚子微微凸起,跪的时候别说耿母坐不住,四周的文武大臣都提心吊胆的。
这里面可是陛下和耀王的第一个孩子,十有八九就是以后的储君了,万一出个意外,他们哭都能哭死。
耿耀和彦遥成婚多年没孩子,他们这群大臣睡觉都睡不安生,天知道当知道陛下有了身孕,他们有多高兴。
“去和秋雨换身衣服。”
那边众人给耿母贺寿,耿耀低声说了句。
彦遥奇怪的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刚才跪下都有蒲团,并未脏了衣物。
但在外时彦遥并不会和耿耀争论,知道耿耀说这话必然是有原因,道了声好,带着秋雨离去。
至于去哪里,耿耀都这样说了,秋雨自然是知道地方的。
秋雨一路上都在忍着笑意,她带着彦遥进了耀王府的主院。
主院装扮的喜庆,树上挂了红绸,屋檐下也是大红之色。
今日是耿母寿诞,彦遥觉得如此装扮都是正常。
直到秋雨推开寝房之门,彦遥才终于察觉出异样。
龙凤烛,鸳鸯被,窗上都贴着剪出的喜字。
“这是?”彦遥心跳有些快。
秋雨眼眶湿润,笑道:“少爷,姑爷准备了成婚喜服,想与你补上拜堂遗憾。”
她年幼陪着彦遥,知道他一路走来有多不易,身苦心苦,现如今得遇良人,姑爷对少爷真心又懂得少爷遗憾,秋雨欢喜彦遥此生的苦尽甘来。
彦遥唇角扬起笑意,只是也慢慢红了眼眶。
一生穿两次嫁衣,嫁给同一人。
那年成婚只有彦遥一人和一个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