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耿耀仿佛回到了前世。
他和师父游岳见到的第一天,游岳似是很头疼这个麻烦鬼,点支烟烦躁道:“叫什么名字?”
耿耀硬着脾气没答。
游岳吐了烟雾,丝毫都没有在小孩面前不能抽烟的良好品质。
他抬头瞥了眼烈日,道:“耿耀怎么样?如日光般照耀四周,洒下温暖。”
那时的耿耀修炼不到家,他刚才听到了别人叫这个人游岳,没忍住问:“是你要当我师父养我,为什么你姓游我姓耿?”
游岳抖了抖烟身,淡定道:“昨天刚死了个兄弟,你就随他姓吧!游耀也不好听。”
那怕那时的耿耀叛逆,骤然听到死亡也老实了些,那是他对游岳第一次产生敬畏。
为何他提及死亡会如此平淡,他说那个人是兄弟,兄弟死了怎不悲伤。
后来耿耀知道了,因为见的太多了。
宫殿之外,耿耀手掌覆在彦遥脑后,在彦遥双眸微睁的诧异下,垂首吻上。
这大庭广众......
彦遥在推开他还是不推开他中纠结着。
当唇齿被人细细捻磨,彦遥红着脸回抱住耿耀,半是埋怨道:“你怎如此急切,就不能回了房?”
耿耀抵着他的额头,握着彦遥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处:“这里很爱你。”
彦遥被那目光烫的浑身发软,他笑比烈日更绚烂:“爱卿现在就学着争宠了?”
耿耀眼里划过笑意:“嗯,臣想要独宠,陛下可准?”
彦遥:“朕看爱卿表现,若是表现不好...”还未说完他就笑的乐不可支:“朕就选秀。”
是夜,耿耀好好表现了一番,那昏暗烛光亮了半宿,彦遥犹如那锅中鱼,被反反复复的煎炸着。
那声音蜿蜒犹如琉璃破碎,被撞的语不成调。
天下初定,百废待兴,两人都忙了又忙。
彦遥忙着各处政务回归正轨,耿耀忙着调整兵防。
现在百姓刚安稳,耿耀原打算留两年时间再动战火,不曾想黑齿无耻至极,派人拿着与大景的和谈文书让新朝兑现。
文书上除了西北二十城归黑齿外,宣武三城三重镇,外加霍沧府,都尽数归黑齿。
更有每年无数的上供数额,包含黄金白银,丝绸锦缎,粮食茶叶等物,包罗的那叫一个齐全。
彦遥做事带着杀伐,可甚少动怒,消息传来他直接自龙椅而起,大斥了一声无耻。
战,不死不休的战......
一声令下,新建的朝堂立刻运转起来,为耿耀带兵出征做准备。
这几年耿耀离家,征战,耿父耿母的心从未放下,又突遭丧子之痛,身体已然有些不好。
蕙娘带着几个孩子日日陪他们左右,精心照顾着。
转瞬新年,彦遥不想折腾他们去宫内,直接和耿耀去了耿武府上。
他们来的突然,蕙娘让人张罗着摆膳添碗筷,笑道:“我想着你们或许要来,娘也是这样猜,故而都还没用饭。”
彦遥解开披风,依偎在耿母身侧,道:“肯定要来,哪里有过年都不和家人团圆的道理。”
耿母见他高兴的不行,道:“知道你和老二忙,怕你们走不开。”
彦遥:“等到过两年就好些了,到时候我常来和娘吃饭。”
耿母:“好好好,那你们常来陪娘吃吃饭。”
现如今日子富贵的让耿母做梦都不敢想,可耿母却异常想念在宁安县的时光。
一个小小的院子,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她喊一声吃饭了,这些孩子们就各自从屋子里出来吃饭。
虽是粗茶淡饭,但一家人坐在院中的杏树下说着话,竟也是格外的美好。
吃了饭,耿耀逗着谦哥儿玩。
耿文的第二子,取名是耿皓谦。
依旧是一家人坐在正堂里,只是少了耿文和纪绍年二人。
彦遥和耿母蕙娘是说着话,看耿耀变戏法逗得谦哥儿哈哈大笑,跟着笑道:“娘和大嫂把谦哥儿养的很好,白白胖胖的。”
蕙娘笑的温柔:“这么多孩子,谦哥儿是最好养的,给什么都吃,一点都不挑食。”
耿母:“可不是,夜里也不闹人,乖的人。”
彦遥有意逗耿母开心,道:“娘带了这么多孩子,以后可不能偏心,等阿遥生了孩子,娘也得给阿遥带才是。”
耿母和蕙娘双眸一亮:“有了?”
彦遥现在心胸已非之前可比,笑着道:“还没,之前我和夫君都腾不开手孕育孩子,就未曾念着要孩子。”
“现如今把国事料理完,阿遥就想着生个孩儿,到时候让娘给带。”
耿母喜道:“好好好,娘给你带。”
几人说话声音低,蕙娘又压低声音笑道:“阿遥不知,娘以为是你或者阿耀有些问题,私下里还问过我,怕你们年轻面子薄,不敢拿这事问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