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用手背碰了下彦遥发尾。
彦遥知她关心,道:“没事,在炭盆前烤干头发才出来的。”
秋雨放心道:“那就好,若不然头上别进了寒气。”
人后恩爱缠绵,人前装冷脸凄苦,耿耀先一步去了正厅,彦遥晚了些才过去。
饭菜上桌,几人因为谁坐主位的事推辞了好一会。
彦老爷为长,但是商贾非官身,耿耀品级最高,但岳父在此处,他自然不会坐主位。
若是只有这对翁婿在,耿耀让彦老爷坐主位,彦老爷当仁不让的也就坐了。
这不是还有个于贵在,他四品知府,彦老爷直接坐自然不妥当。
彦老爷和于贵一番推辞后,彦老爷假装不情愿的坐在了首位。
一顿饭吃的还算热闹,有彦老爷张罗,耿武在一旁配合,哄的于贵也是舒适的喝了不少酒。
耿耀和彦遥就维持人设,当一对心里有对方,却被自尊架在高台,绝不开口问的怨侣。
当于贵窥探的目光再次看过来,耿耀当真是后槽牙都在痒。
桌下的手被人牵住,耿耀端起酒喝了杯,又被彦遥哄高兴了。
耿耀担忧终究成了真,喜庆的灯笼还未撤下,吴思鲁就派了人过来。
想两人联手攻镇北王......
耿耀面上说着自当义不容辞,转身就让那人看到他手下总兵争吵怒气而走的场面。
耿耀歉意道:“实在是惭愧,都是嫌我练兵太过狠心,拔苗助长的。”
吴思鲁所派之人是他手下一幕僚,名叫甘贤。
甘贤笑道:“耿将军用兵如神,所领耿家军百战百胜,对下自然是要严厉的。”
这几年耿耀所带的一百多号人被四周叫为耿家军,只不过这是私下里的广传叫法,耿耀身无官职,怎会给自己找麻烦叫自己手下是耿家军。
现如今当了将军,倒是真的扩充耿家军,对外也直着来了。
耿耀感激道:“多谢理解,还请回去帮忙转告吴将军,我这边刚接收宣武,有些烂账还没清点明白,等我处理好即传信过去,听后吴将军发号口令。”
甘贤又非傻子,问道:“不知耿将军需要多久?”
耿耀:“手下不服之人倒是好解决,主要是粮草军饷,欠账太多,眼看就要揭不开锅,现在都是在勒紧裤腰带,粥碗只有淡薄米味,不见几粒米。”
“我就算是想带着人往上冲,也得想办法把人喂饱才是。”
随后话锋一转:“不知道西北的军饷粮草如何?”
甘贤:......
吴思鲁非头脑空空的莽夫,派甘贤来之前说过,耿耀此人看着赤城,实则内有滑头,怕是会有推辞,此举不会成功。
甘贤原就是抱着白跑一趟的想法来的,故而耿耀推辞时他态度如常。
只是谁料,耿耀把话往军饷粮草上转。
这话当真是让人没话接。
同一个朝廷,宣武穷,西北自然也是穷的,不过穷和穷还不一样,西北勉强还饿不死。
宣武这边......确实是离饿死冻死不远了。
甘贤叹道:“也是要不来军粮。”
随后便是两人一同叹气。
耿耀送走甘贤第二日,一对师兄弟登了将军府的门。
耿耀从军营回来,进到正堂行了个佛礼。
“玄机大师。”他又看向脸有刀疤的和尚。
“贫僧了悟。”
耿耀:“了悟大师。”
三人落座,了悟闭眼拨弄念珠,似是尘世纷扰与他无关。
玄机瘦了些,脸上的菩萨笑却不减分毫:“耿将军,多日不见可还好?”
耿耀随了个浅淡笑意:“还好,我观玄机大师好似一路吃了许多苦。当时不知大师要来此处,若不然刚好可以路上结个伴。”
玄机念了声阿弥陀佛:“多谢耿将军好意。”
耿耀直接进正题道:“不知道两位大师今日屈尊前来所为何事?”
了悟:“想来我与师弟前来是同一件事。”
玄机:“想来应当如此。”
耿耀抬手道:“请指点。”
玄机:“国都皇位更迭,其中玄妙将军是亲身所见......”
耿耀笑道:“印象深刻。”
玄机温和道:“现如今坐着的永庆帝是个难堪大用之人,这天下易主是天注定,镇北王和安王带有皇室血脉,手握重兵,举旗反的理由站得住脚。”
玄机:“贫僧敬佩将军才能,可说句不怕得罪将军的话,你并不被镇北王放在眼中。”
“现如今差遣贫僧走这一趟,一则是不想耽搁时间,二是还不想和安王比邻而居。”
玄机的话是真话,却也是半真半假的话。
一是,世人都是健忘的,现在永庆帝刚登基罪孽大,攻之没阻力。
若是二王在这边打个几年,永庆帝皇位坐个几年,百姓也就不在乎他皇位正不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