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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男的戏精小夫郎(170)

作者:默聚 阅读记录

彦遥这才收了声讨。

打猎泡温泉,白日睡在草地上,夜晚在山洞相拥而眠,耿耀似山间猎人,不提回去的事,彦遥前两日不觉有异,之后便觉得他心中藏了事。

彦遥问了几次,耿耀都笑着说没事,问的狠了,他就把彦遥掐在怀里吻着。

脏了的纯白洗的干净,却没了以往的光泽,带了层蒙蒙灰色,穿在身上倒像是染了人间烟火。

小溪缓缓流淌,几只无名鸟儿在树枝上跳动,暖阳照的人犯困。

当迷迷糊糊中又被人抱在怀里,彦遥习惯的勾住那脖颈,下一瞬,饱满充盈泛着光泽的唇瓣来了客人,不用他招待一声,那客人就自顾自的吃起了美食。

流连忘返,食之入髓

彦遥总觉得耿耀有话想问他,可两人在山上待了半个月,临到下山耿耀都未问。

耿耀躲了半个月,回到宁安县时他站在城外许久,城楼上宁安县三个字还在,只是城墙被破坏的厉害,那门还在修整。

有人进城出城,繁华不在,荒凉满目,却也有了几缕人间烟火气。

静了许多,街中的声音街头都能听到,以前,两人站在一处,都会不自觉的提声说话,唯恐喧嚣压了话。

街两侧没了热气升腾的早餐摊子,现在人最多的铺子是两种,能买到白布的布庄,还有卖棺椁纸扎的凶肆。

凶肆毕竟是经营丧事的,活人忌讳来的少,只有家中死人才走一趟,在一条深静的巷子里。

现在凶肆内的每个铺子都排满了人。

棺材店,纸扎铺......门外排队的人暮气沉沉。

头顶日月,可那日月之光照不到死如灰烬的心底。

高声哭喊让人悲泣,这种哭都哭不出的安静让人恍惚。

彦遥突然就懂了,耿耀为何躲在山上不愿回来。

此时天空明明是明朗的,可却似有阴沉的云层把整个宁安县笼罩。

纸扎铺里突然传来吵闹,耿耀上前了两步,是纸扎铺里的东西已空,买不到纸钱的人不依后终于崩溃大哭起来。

一哥儿身怀有孕,手牵着四岁的孩子,被堵在门口出不来,耿耀推开一侧人,把他护了出来。

忽而,心似落上无数钢针,扎的他红了眼眶,看着哥儿手中抢到的纸钱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认识这哥儿,这哥儿却不识得他。

不,是认识的,宁安县现如今无人不认识耿耀,只是他不知道耿耀认识他。

他和夫君李柱子就在城门处支了个面摊,耿耀还未来吃过。

耿耀吃过,彦遥抱着他牌位成婚那日,他骑马归城那日,吃过这哥儿的三碗面,很好吃,他那夫君叫李大柱,夸他夫郎煮的面很好吃。

那时的他们因闲话生了气,他夫君李大柱问:若是我死了,你是否愿意养大孩子,抱着我的牌位过活。

他嫌弃夫君不讲理...惹的李大柱伤了心。

耿耀还记得那日,李大柱嚷嚷着不干了不干了,要花钱进戏楼听戏,奢侈一把。

那日的阳光正好,天空一道绚烂彩云,他夫郎在后面喊着:回来拿钱啊!

听戏不拿钱旁人怎会让你进去。

一切如过眼云烟,却深深烙印在心口最疼的位置。

那哥儿道了谢,牵着孩子离去,只是因为身怀有孕,故而走的慢了许多。

无人的巷子里,耿耀的脸埋在彦遥颈窝,发出痛苦呜咽,犹如掉入陷阱的困兽,身受重伤,脚缠锁链,不知何处是方向。

彦遥不知为何,从这哭声里听到了许多,除了已经过去的噩梦,还有些别的,别的...耿耀现在还不愿意说,彦遥也猜不透的事情。

耿耀抱着他的胳膊尤其用力,不知在想什么,甚至是在轻颤着。

柳树会发芽,河水泥沙会下沉,宁安县沉闷依旧,却也在一日日恢复生机。

有句话很没道理,世人却都知道。

活着的人总要往前看。

如何向前看,把自己剥皮抽筋,生生刮下来一层肉,满身鲜血的往前走,等那看不见悲伤的日光,看不见凄苦的清风把血吹干了,也就在旁人眼中走出来了。

可无人知道,这人筋骨已丢,原应该鲜花盛开的地方常年下着冰雪,刮着刺骨的冷风。

纪县令原应当调回国都,但现在的宁安县事务繁多,纪县令对宁安县熟悉,朝廷留他在此处,他自己也愿意在此处,故而还未走。

得知封洛城知府赵宗维先一步写了奏折,给自己揽了个调度得当的功劳,纪县令把自己关在房间骂了他十八辈祖宗。

赵宗维得了封赏,宁安县却迟迟不见动静,纪县令在书房来回打转,最后叫来了耿耀。

耿耀大步而来,纪县令正在颓废哀叹。

纪县令示意他坐下,道:“王千总...”说起他,两人心下都有些难过,但纪县令还是怒骂道:“他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