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靴子陷入深雪中,耿耀蹲下身,把哭的难以自制的彦遥抱在怀中,一遍遍的唤着:“阿遥......”
此刻再多解释都不合时宜,彦遥太过悲伤,早已听不见四周声音。
东西南北风,处处都冷,秋雨护了许久的琉璃灯终是在晃动中灭了。
彦遥身子弱,这事搁在心中两日,已在内里哭泣了两日,今日又裹着寒,顶着风,踩着深雪上山,离昏倒也不过一步之遥。
他已无力挣扎,不去管身前是谁,放任自己倒在了那个同样寒凉的怀抱中。
夜空一声响,又一道烟花去到了最高处,只片刻又化为流星落下。
短短一瞬,它好似听到了一声呢喃,那个男人说:阿遥,我好像是爱你的。
只是那话语中多有迷茫之意,像是,不太确定。
随它而上的那道烟花如它同样高度,同样转瞬即逝。
可因为时机好,听到了那个男人说:阿遥,我爱你。
这一次,他得到了答案,五个字中,再无一丝迷茫犹豫。
耿耀抱着人大步离去,衣摆刮落枯枝上积攒了许久的白雪,露出了枯枝本来面貌,不够好看,却是属于它的低调。
阿贵去解开树上火把,和秋雨急匆匆的追上。
爱上彦遥,像是不可思议之事,又像理所应当之事。
自那日回城,得知彦遥已嫁了过来,那一瞬,这个哥儿在耿耀心中已经不同。
那时起,这个叫彦遥的人,就已经被耿耀划到了保护圈。
再之后......
被彦遥捉弄的恼怒
见到那张床的感动和佩服
明知是彦遥装可怜却还是会上当的心疼
只要彦遥高兴,耿耀挨骂挨打也甘之如饴的纵容
还有...彦遥每次的引诱,他拉着他的手贴上那胸口,生气的说以后想到胸口只能记得他的
日复一日的相处,情不知所起,此刻回首,这个叫彦遥的哥儿,早已入了耿耀的心。
爱上如此灵动的人,是个太过容易的事。
彦家的守坟人是一对无儿无女的老人,皆是花甲之年,因年轻时受了苦,现如今眼花耳聋。
在离彦家祖坟半里地的山腰上搭了三间泥土屋,平日就拔拔坟前坟后的杂草。
虽是新岁却也早早睡了,不过因为年老睡得浅,听到山上有动静就穿好衣服提着灯出来,想看看这是怎了。
等一切安稳已过了许久,耿耀在火盆前把自己烤热,去被窝里把彦遥的衣服全脱了,随后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暖着。
粗布棉被下,两人第一次如此相贴,中间未曾有一寸布料相隔。
等到让彦遥染上人的体温,耿耀才在他额上印下一吻。
彦遥这次遭了罪,怕是会染上一场风寒,只是现在城门关着,除了帮他暖着,暂无他法。
情形不对,耿耀觉得自己应该心无旁骛,可结果却是,他心猿意马,作恶源头已胀到发疼。
阿遥,好软,好香...
耿耀的心神荡漾未曾持续多久,因为彦遥起了高烧。
一盆盆水送入,耿耀把彦遥的手脚擦了一次又一次,天实在是冷,擦全身他怕再让彦遥冻着。
彦遥这一夜睡的极其不安稳,似有一只扰人的苍蝇,一直在他耳边唤着阿遥阿遥。
彦遥被叫的烦躁,但那苍蝇不叫了,他又想的慌,喃喃的开始自己叫:“阿遥阿遥...”
彦遥听到苍蝇笑了声,但还算识趣,又开始在他耳边叫阿遥,很是温柔。
彦遥醒来已是初一中午,他手脚被人缠绕住,想挣脱都难。
耿耀的眼熬的通红,察觉到动静睁开眼,随后额头贴上彦遥的额头:“还好,不那么烧了。”
昨夜之事尽数袭来,彦遥烧了一场已是冷静了下来,那是他的狼狈难堪,最好是装作无事发生。
他想扬起一抹笑,道一声多谢夫君。
可...做不到。
推着耿耀的胸膛,冷声道:“你起开,我不要与你睡一张床。”
耿耀搂紧他的腰:“别动,刚退烧,进风了又要冻着。”
“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我是你夫君。”
彦遥突然就静了下来,片刻后,他问:“你脱了我的衣服,把孩子塞我肚子里了?”
彦遥现在不想怀孩子了,说不清为何,就是心中难受的慌。
耿耀瞧不上他,他就不想了。
耿耀:“没有。”
“哦。”彦遥在他怀里翻了个身。
“我教你。”
“什么?”
“什么叫做房事。”
“不想知道了。”
耿耀:“真不想知道了?那别人都知道的事,你真想当个傻子?”
彦遥抬手捂住耳朵:“我就是傻子,你们都去笑着吧!”
“阿遥...”
“你像个苍蝇嗡嗡嗡,莫要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