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耀跪地滑过,等到拿瓜锤的黑齿人反应过来之后,柳条已经再次缠上他的脖子。
斩/马/刀再次劈来,耿耀转身如闪电,一脚把瓜锤黑齿人踢了上去。
刀锋划破血肉,瓜锤重重砸到地上。
同伴死在自己手上,斩/马/刀大呵一声,又朝着耿耀面门劈来。
又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桃林一侧的山坡静谧如烟,那把斩/马/刀不知何时到了耿耀手上。
而它的原主人,牛眼瞪的浑圆,双手依旧是举刀的姿势,他生前从未想过,他临死时最后的一个问题是:他的刀怎么没的。
“玩刀?你不配。”
耿耀穿越而来第一次杀人,见了血,那些恨意在胸膛翻涌。
握刀的手难以压制的颤抖,他忘不掉那些人,忘不掉最后结局的凄惨。
现有重要的事要办,耿耀压制心中波涛,扔了手中斩/马/刀,从一人怀中翻出了那封八百里加急。
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耿耀护着朱漆封着的信跳到驿骑身边,从他怀里掏出那块明黄。
里面裹着一个竹筒,驿骑呼吸还在,依旧晕着,耿耀见雨势已停不会打湿信件,把两个信封拿到面前比较了下。
一样的朱漆,一样的印章,肉眼瞧来无一处不同。
耿耀眸黑如深渊,想到一种可能,不由的脊背发凉。
此刻不是深思的时候,耿耀把东西装好又绑在驿骑身上,随后掩盖了脚印从远处绕到了斜坡上。
时间流逝,驿骑捂着头坐起身,反应过来后慌忙查看身上的东西,摸到依旧还在,心头稍松。
又查看了捆绑的结扣,站起身绕着四周瞧了瞧,这才忍着头疼走到马匹旁。
这马刚才耿耀看过,已经累死,只口角白沫被雨水冲刷掉,此刻闭着眼还算安详。
驿骑不知他在前面驿站的伙食加了些蒙汗药,只以为自己太过疲累,故而刚才一路有些许困顿。
此刻身上东西俱在,四周又无异样,摔下马皆是因为马匹累死,也未做多想。
忍住浑身不适,抛下马朝前狂奔,此处离下一个驿站还有二十里。
周遭重归安静,阴云散去露出几抹星光,两具尸体实在是个为难事,耿耀无甚好办法,犹豫再三选了一处被雨水泡透的地方。
挖了一个深坑把尸体掩埋,想着等过几日再想办法解决。
刚才下雨还好说,现在雨停,一动就是脚印,善后太过麻烦,一不留神就会留下痕迹。
等到把尸体掩埋好,耿耀穿着衣服跳到河里打了个滚,有血有泥的地方搓了又搓,直到全搓干净。
翌日是个艳阳天,耿耀慢悠悠的走着,专挑有日光的地方,走到城门口的时候衣服已经干了大半。
随着进城的人入了城,路过城门口的馄饨摊坐了下来。
昨日一天没吃饭,饿的胃疼。
“听说那少爷哥儿一回来就跳河了。”
“哎吆,也真是的,那少爷我远远的见过一次,长的那叫一个好,怎么就......”
“还好被人救了上来。”
“癞蛤蟆配上了天鹅,癞蛤蟆还不愿意了,你说说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可不是,真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古往今来只有鲜花不乐意的,第一次见到牛粪不乐意的。”
蹲着挑菜的两个妇人说着话。
耿耀咬着烧饼吃着馄饨,耳朵支棱着听八卦,这说的还挺有意思。
那两妇人付了银钱把菜装到篮子里,一转身便看到了耿耀,当下脸色一变,忙拽着彼此离去。
全宁安县,寸头只此一家,就是那个癞蛤蟆杀猪郎。
耿耀摸了摸自己的寸头,他知道自己高点,身体壮实点,可能再加上有点煞气,但也不至于如此吓人吧?
第7章
耿耀吃饱喝足往家赶,平日早已摆满肉的案板上此刻空空如也,他眉头微皱,疾步进了院子。
见厚哥儿在角落玩才安心,不是出了什么事。
“娘......”
一个字的话音未落,耿母提着擀面杖从灶房走出,耿父握着砍柴刀从柴房出来,两人咬牙狠目,比昨夜黑齿人的表情更可怖。
“我打死你这个畜生,你个丧天良的,我不同意你退婚,你居然还敢去欺辱人家哥儿。”
耿耀满脑子问号的往后退:“爹,爹,爹有话好说,我就是说退婚,哪里欺辱他了?”
这话和承认无益,人家一个哥儿,你大咧咧的说退婚,说破天都是欺辱。
耿父扬起刀,想起这是亲儿子,虎毒不食子,也不好真的砍下去。
扔了刀,一把夺过了耿母的擀面杖。
耿耀上次不跑是想让耿父愧疚退婚,这次再不跑就是个傻子。
边绕着院子逃,边叫着:“爹爹爹,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