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遥握着胸口,暗道,人还真是奇怪。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他虽说觉得耿耀是个好夫君,若是这次耿耀问他借银钱,他借归借,心中应该是会有些警惕。
如此一想,彦遥顿时心生烦躁。
他问自己:彦遥,你到底要你家夫君如何呢!他自己吃苦弄钱财,你心疼他之余,又觉得他拿你当外人,心生不满。
可他真的问你借银钱,你定又是心生想法。
耿耀这几日没睡好,睡的昏昏沉沉中,一双似冰的手落在了他脖颈处,冻的他打了个激灵。
他未曾睁眼,直接伸手把脖子里的双手握在掌心,声音嘶哑道:“彦少爷别闹,我睡会,脱了鞋把脚放我身上暖。”
彦遥抽回手,脱了鞋上床,把脚赛到耿耀腿下,又把手放到耿耀腰腹,耿耀熟练的包住他的双手。
灼热的热意流淌到心底,彦遥觉得自己心中酸涩的厉害:“杀猪郎。”
“嗯?”
“我睡不着,想和你说说话。”
“嗯,你说。”耿耀睁开眼,里面是熬夜后的猩红。
彦遥突然不忍心闹了,改口道:“你睡吧!等你醒了我们再说话。”
耿耀失笑,夸道:“多谢彦少爷体贴。”
彦遥自得:“那是自然,阿遥是天下最最好的夫郎,最是体贴夫君的。”
耿耀笑意加深,却也没说旁的话,再次闭上眼睡去。
纪家和耿家都急着嫁娶,顾忌着周围人的目光,却也是不好急的明显。
等到成婚前一日,宁安县已是落了初雪,耿母站在院中还愁的不行,怕明日新婚之日没晴天,落雪就算了,万一下了雨可就糟了。
耿耀军营里有王千总顶着,这段时间过的还算安生,和戴正平小打小闹的都不算事,只要不背后套人麻袋就行。
李将军威慑力惊人,耿耀原以为王千总会半途而废,不曾想竟也坚持到现在,下面的人摸鱼背着人,王千总却是实打实的练自己。
吃出来的肚子都练了下去,上次还脱了上衣给耿耀展示臂膀,松散的手臂已经有了肌肉的轮廓。
今日耿武县衙走不开,耿耀请了假,在院中树上和门前挂着红绸。
他处处爬高,动作利索好看,彦遥披着厚厚的披风跟着他跑,柔软的毛羽在他侧脸轻抚,手中是刚换的汤婆子。
彦遥抬着头,耿耀低头看了眼,笑道:“怕冷还不知道去屋里待着。”
彦遥回他一笑:“看你忙活好玩。”
秋雨在一旁高兴道:“今年冬日有姑爷真真是好,往年少爷过冬都会日日咳嗽,今年还没听到少爷咳嗽呢!”
耿耀笑着回道:“你们家少爷那体温......啧啧,半夜把我冻醒了好几次。”
彦遥瞪他:“你嫌弃我?”
不待耿耀回答,转身就走,那脚步都重了几分,明显是真的生气了。
耿耀:???
秋雨孩子气的做了个鬼脸,冲耿耀道:“姑爷,你又把少爷弄气了,哄去吧你。”
耿耀从树上跳下来,认真请教道:“你家少爷近来是生气的比较频繁,我说的话真的很过分?”
以前彦遥也没这样过啊!
秋雨忍不住偷笑了下,轻声道:“我觉得,是少爷近来变的娇气了,许是喜欢你哄他。”
耿耀:......
“哎...”耿耀:“我的命啊!”
秋雨:“姑爷的命如何?”
一个苦字来到唇边,余光恰巧看到彦遥身影,生死急速中,耿耀硬生生转了个弯。
“好,我命好。”
万幸老天赏脸,翌日是个大晴天,唢呐奏着喜乐,花轿出门迎回新夫郎。
因顾着纪绍年身孕,花轿落地就被人护着进了后院,也就是彦遥买的那个院子。
等到拜堂时又来到前院,两个多月的身孕暂未显怀,外加冬日衣服厚重,拜堂倒也无人看出不同。
这边拜了堂,转身蕙娘就又护着他回了后院待着,若不然前院要待客,吵吵闹闹不说,万一谁家的小孩横冲直撞的,不甚安全。
大家都知道他是县令家的哥儿,也不觉得突兀。
彦遥因是哥儿,又因容貌惹眼,再者也怕撞到彦老爷,也直接躲到了后院。
他侧身躺在塌上,虽手拿一卷书,却一个字都未看入眼中。
他无孕的事一直拖,越拖越容易出乱子,此事彦遥自然知,只是总怕有了闪失,让他爹知道了真相。
若不然这两日就住在后院,明日让耿耀去彦家走一趟,说孩子未保住。
可这样一来,他爹带人过来,耿父耿母这边又如何是好。
太过珍重,做起事来反而束手束脚,唯恐伤了人心。
房门从外被人敲响,秋雨放下手中针线去开门,见到门外的丫鬟就皱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