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勾勾的时候并不会让人感到冒犯或是不适，反倒有种……被温柔包裹的感觉。
褚闻赫盯着他默了半晌，随后抬手示意，周围的人有一瞬的迟疑。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响起，没几秒，咖啡厅里空得就只剩下沅愫和褚闻赫。
沅愫：“。”
靠，居然全都是！
见他沉默，褚闻赫扫了眼那杯漾起波纹的咖啡，彬彬有礼地开口：“不用担心，这东西不防水。”
沅愫皮笑肉不笑地扯出个假笑。
我担心的是这个吗？
哀怨意味很明显，褚闻赫轻笑一声，眼神冷然地回归正题，“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沅愫也不再卖关子，他坐直身体，认真道：“其实你们的推测错了，研究方向自然也错了。”
发生在粮仓小女孩身上的异变的确是因为第二种病毒，但这种病毒在末日降临之初，便无差别地感染了所有还存活在世的生物，终生潜伏。
这一信息早在十几年前就被发现并公布。
在受到刺激时，潜伏的病毒就会猛然爆发，以一种可怖的速度将一个正常的生物变成基地外游走的异变种。
至于是哪种刺激……
当初那个小女孩就是受到沅愫脖颈上那条吊坠的影响。
341告诉他，【你脖子上的吊坠，是秦昭眼球的碎片。】
每天贴身戴着的沅愫：“？”
【很美吧，你曾被他的眼睛迷惑过。】
秦昭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污染源”，他让整个世界变得崩坏，让社会失序，让生物失控……以一种淡漠凉薄的姿态。
吊坠属于秦昭躯体的一部分，自身带有强大的污染性，磁场非一般的紊乱。
沅愫认为这不太合理，“我天天戴着，为什么其他人没有事？”
【秦昭可以控制，就像是你们第一次去见面时，你禁受不住与跟高维生物融合的诱惑，差点儿迷失，秦昭阻止了你。】
沅愫：“……最后一个问题，他为什么把自己的眼珠子做成项链？”
341：【不知道。】
可能是为了视奸你吧。
那条项链原本不在抽屉里，是还没凝聚成人形的漆黑触手特意放在里边儿的……
沅愫不会直接将这些和盘托出，不然他想离开基地估计得更困难。
他神情笃定，将感染之事轻描淡写地揭过，“那女孩之事个例，她身上潜伏的初始病毒被某种东西刺激到了。”
“我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但做不到具体地告诉你们。”
“那或许是一种更高维、你我都无法理解的存在。”
见男人蹙起了眉，沅愫安抚似的抬了抬手，琥珀眼认真地盯着褚闻赫，道：“但我觉得，研究院中的元老级人物或许知道。”
听到这话，褚闻赫的神色有一瞬的微妙变化，瞳孔随之骤缩。
他审视的冰冷眼神长久地落在沅愫身上，冷冽如割。
沅愫仿若未觉，抬起一只白皙的手撑着脸颊，“我要赶快离开基地，这里于我而言不够安全。”
沅愫再次提出自己的要求。
褚闻赫还没说话，沅愫便先一步开口，道：“你先不要拒绝我。”
“我离开基地后会前往猎野公会存放武器的仓库，你知道的，仓库除了囤放武器，肯定还有珍贵的药物。”
这是一笔丰厚的财富。
琥珀眼笑眯了起来，沅愫放软了语气，本就悦耳的嗓音此刻简直像是要酥进人骨头里。
“这些我不会占为己有，找到我就全部交给你，随便你如何使用。”
“上缴，或者……先自己保管。”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太轻，语调都染上了缠绵似的暧昧。
猎野公会私藏的武器和药品，基地是不知晓它们的存在的，就算知道，也找不到位置。
男人再次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纤弱得像一株脆弱花枝般的青年，那嫣红馥郁的唇瓣开开合合，润着层水嫩色泽，肉眼可见含香。
“那个武器库和新型感染的突破点就是我的投名状。”
沅愫缓缓站起了身，低头盯着褚闻赫。
他似乎有点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视线，几次站起来都这么恹恹地垂着薄薄的眼皮和睫毛看人。
很漂亮，高傲又迷人。
“上校你看，诚意够吗？”
*
离开咖啡厅时，门口已经被层层包围，沅愫甚至还看到了一防爆盾。
他默了片刻，等褚闻赫出来，缩到了男人身后，“上校不会食言吧？”
“不会。”
褚闻赫瞥了眼蜷着肩缩在他身旁的沅愫，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但很快，笑意收敛，他对周围士兵冷声吩咐，“抓捕暂停。”
众人面面相觑，不甘的眼神落在沅愫身上，但还是听从指令，纷纷后退，让出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