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啪”地一声重响,第二鞭落在萧逢的脊背,黑色t恤透不出血色,但管家那丝毫未收的力道,光是听那皮开肉绽般的声音就能让人想象到,那衣服下会是多长多深的一道疤。
萧逢仍闷哼一声,撑在地面的手指骨节都发了白,额头脖颈处青筋暴凸,双眼淬满阴冷的寒意。
重重的三鞭惊雷一般落在萧逢后背,萧逢额角已经渗出冷汗,一言不发,眼神中的戾气和冷意却没有退却丝毫。
“不错,有点骨气啊少爷。”
管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随即高高扬起鞭子,对准萧逢已经受伤的右腿往下扬鞭——
叮咚——门铃声急促的响了起来。
管家的动作停了,文婧也皱下眉,冷着脸向保姆使了个眼色。
保姆立马去查看。
片刻后,保姆满脸惊愕的回来,看了萧逢一眼,说:“夫人,对方说是……孟家的人。”
文婧的面色登时变了。
耳边疼到嗡然的萧逢听到“孟”字的瞬间也抬起了头,直愣愣地看向门口。
“还真是有本事啊,孟家人居然真的来给你出头了!”
文婧冷笑着,话也说的咬牙切齿,但孟家威名在外,她不得不有所忌惮,只好示意管家先把萧逢带走。
原本两人还怕萧逢不配合,可萧逢却比他们想象的配合很多,一瘸一拐被管家架回了地下室,管家森冷笑道:“少爷还是不要出声的好,或许夫人气消了,就放过你了。”
萧逢默然不语,卸去力气坐在地上,垂眸撑着地面发愣。
说实话,他一点也不想孟黎看到自己现在样子,实在是太狼狈,太窝囊了。
这样的无能让他感到痛苦。
前世他就没能为孟黎做过什么,总让他为自己生气、伤心,今生却还要让孟黎来救自己……
萧逢抬眸,漆黑的眼眸投向地下室的出口,眸中流露出一抹凛冽的寒光。
他不能再等了,一刻都等不了了。
萧家一楼大厅。
孟黎和郑贤进来时,一眼就看到了慌张的保姆和周围手足无措的佣人。
唯有文婧故作从容的走向自己,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看上去端庄又典雅,一副标准富太太的样子:“抱歉孟少爷,不知道是你大驾光临,刚才家里有点事怠慢了,实在抱歉,还请您不要怪罪。”
孟黎看向面前装的天衣无缝的女人,懒得和她多废话,直接问:“萧逢呢?”
文婧露出那副恍然大悟模样,笑道;“原来孟少是来找萧逢的啊,实在不好意思,萧逢他……”
“听说他把你儿子打了?”
文婧的话没说完,就被孟黎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打断了。
文婧想好的所有托词登时都烂在了喉咙里,同时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也终于明白了传闻里孟大少爷脾气古怪喜怒无常,不是假话。
孟黎抬眸闲逛似的看了眼周围的陈设,骤然开口:“他被你关哪儿了?”
文婧的心倏地往下沉了沉,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惊慌有多么明显:“孟少,我不知道你再说……”
然后孟黎似乎根本没有听她解释的心情,嘴角挂着笑,眼中却带着一种瘆人的平静:“肯定不在他的房间吧?那是关在了别的地方?还是……地下室?”
提到“地下室”三个字的时候,文婧惊愕的表情已经把她出卖了。
孟黎也不废话,直接对身后的郑贤说;“郑叔,让这位夫人带你去地下室把萧逢带出来。”
郑贤恭敬道:“是,少爷。”
而文婧却转而变了副脸色,她想起了萧凌飞说的话。
这个孟黎不过就是孟家的一个花瓶,一个死了妈又没有实权的废物大少爷,她怕他干什么?
文婧想到这里,仿佛也有了些许底气,整理好心情,理了理额边发丝,凝神说:“孟少,不论如何,这是我萧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吧?”
孟黎没理她,转而看向文婧旁边吓得瑟瑟发抖的保姆,手指向她,说:“你,带他去。”
保姆哪敢,腿一软就差跪下了。
孟黎淡淡道;“我正好缺个保姆,等下你跟我一起走。”
那保姆吓得“扑通”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道:“求您放过我,我就是个普通打工的!”
文婧也悚然一惊,面露愠色:“孟少,你这样横行霸道不太好吧,这里是萧家!”
孟黎看向她,目光中的冷然让文婧头皮一麻。
“萧家?我只知道在海城,哪里都姓孟。”
说这句话的时候,孟黎泰然自若,平淡神情中,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与矜贵,和对下位者的蔑视。
孟黎传闻中阴晴不定,又暴戾放纵,得罪过他的人无一有好下场,文婧盯着他那矜傲的眼神,也再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