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那里,他不小心撞到了一对儿同|性情侣的亲|热画面。
两具年轻的身体|痴|缠在一起,那些尺度颇大的画面,对当时正处在青春期的雾星河来说,犹如一记重锤。
砸得他眼冒金星,精神恍惚。
他记不清自己为什么没有出声提醒,也没有立刻逃开,他只是震惊而沉默地看完了那场火辣生动的“真人秀”,甚至对方完事以后离开了,都没发现花盆后面还有个雾星河。
回家后,他掏出作业一口气写到晚上十二点,试图想把那幅可怕的画面给忘掉,但是只要他一闭眼,那两道人影就阴魂不散般萦绕在他脑海中。
挥之不去。
渐渐地,梦里那两个看不清样貌的年轻男人,开始有了清晰的面容和身体。
“……”
清晨,天还没亮的时候。
雾星河猛地睁开眼,然后动作迅速地一翻身下床去了洗手间,把睡得正迷糊的江川吓了一跳。
“……又尿急,都说了下次睡前别喝水。”江川嘴里嘟囔完就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继续睡。
几分钟后,雾星河从洗手间里出来,手里拎着刚洗干净的内裤,脸色阴沉着走到小阳台,将内裤挂上去。
小木床上,江川睡得正熟,雾星河起床时将被子带了起来,他也没拽回去,此时江川平躺在床上,被子只盖到上身,露出一双修长有力的腿,正常男性早晨的生理特征,正焕发着勃勃生机。
仔细看的话,黑色布料上还有些湿润痕迹。
“……”
雾星河喉结上下滑动,呼吸急促地移开视线,然后缓慢地蹲在地上,微微颤抖的双手紧抱着脑袋,整个人陷入一片慌乱中。
·
“今天老师又留堂了?怎么回来这么晚。”
江川晚上十点多有场比赛,去之前抽空回家换个衣服,正好碰见雾星河像是从学校刚回来,见他脸色不太好看,便问了句。
结果雾星河嗯了一声,就进去了,然后拉开桌子,掏出作业埋头算题,一副懒得说话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江川嘀咕道。
江奶奶正在厨房做饭,听见他的声音,喊他进去打下手,江川刚一进去,就被奶奶伸手打了下小腿。
江川跳着躲开,“奶奶你干吗?”
“问那么多干吗,星星这孩子脸皮薄,少问几句吧。”江奶奶坐在矮凳上一边削土豆,一边跟他说话。
江川随手拿了根黄瓜啃着,奇怪道:“跟脸皮有什么关系?”
江奶奶瞪他一眼,压低声音说:“星星最近的裤子都自己洗的,连我都不让碰,比你那时候还害羞。”
江川眼睛眨了眨,终于从这番话里悟出来几分深意,他忍不住挠了挠头,有些磕巴道:“哦…那,那确实是……要不改天……家里再买个新床吧。”
其实江川也不是一点没感觉到,毕竟两个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挤在一张比单人床没大多少的床上睡,就算是不抱着,身体也难免会碰到一些地方。
睡一起……确实不太方便。
只不过这事儿江川刚跟他提了一嘴,就被雾星河冷冷地瞪了一眼,那眼神看着好像他要把雾星河赶出去一样,吓得江川再也没敢提过。
就为这事,他还惆怅地找余晖特意探讨过。
余晖说这是孩子长大了,开始有自己的少男心思了,不粘着他,脾气怪异也很正常,过了叛逆期就行了。
可江川却觉得不行。
他觉得雾星河有点奇怪,也不像是叛逆期,也没有早恋和学会抽烟喝酒,每天正常的很,只除了不怎么爱搭理他,以及他一碰就炸毛以外。
而这个疑问,在后来的某天晚上,突然猝不及防在他面前揭晓。
那天江川约好的比赛,对方临时取消了,于是江川就提前回了家,然后就正巧撞见了原本不该他看到的那一幕。
房间内未开灯,月光如水如绸,少年漂亮精致的脸颊上,布满红晕……
江川当时转身就走了,接着就是一个多月没回过家。
雾星河那段时间把所有后果都想了一遍,却怎么也没想到两人再见面时,居然是最后一面。
废弃的厂房,阴霾的天空。
互相厮打在一起的两个人,拳拳到肉,男人的粗喘声夹杂着狰狞的狂笑,是雾星河永远无法忘记的梦魇。
猩红的鲜血在地上蜿蜒流淌。
少年的泪水沾湿胸膛。
……
铁门轰然落下,高墙森然威严。
十年牢狱,让两个还未来得及互道一声情愫的少年,在各自看不见的地方,独自舔伤,蜕变成长。
对雾星河来说,江川是除了把他生下来的那个人之外,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绊了,是他少年时欣喜和爱慕的人,亦是他此生割舍不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