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河边钓鱼的报警人称,他是在晚上八九点左右看到章雯出现在河边的,但那个时候她只是在河边徘徊,他见对方一直呆着不走,还试图上前问过话。
结果章雯大概是误会了他,大声喊着让他别过去,于是他只好坐回去继续钓鱼,只是时不时往那边瞅两眼。
后来过了许久也没见章雯有其他动作,便以为她只是来河边散散心,就收回心思放在鱼竿上,没再多注意。
然后就在凌晨一点多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落水声,他有些迟疑地站起身往那边看,果然没看见那名女子的身影。
当时他心里就觉得不妙。
等他跑过去一看,只见距离岸边两米远的地方,有个人影在河面扑腾挣扎,他一拍大腿,赶紧跑去喊附近自己会游泳的钓鱼朋友来救人,同时立刻打救护车并报警。
可惜来回耽搁了有五六分钟,等把人救上来时,章雯早已经奄奄一息。
不过还好救上来的及时,救护车赶来的也快,人还撑着一口气,送到医院就立即进了手术室。
随后接到跳河自|杀案的警察也立即赶到医院,在她随身带的钱包里找到了和儿子的合影,这才把这三起案子联系起来。
结合这段时间警察从她家里搜到的种种信息,与她昨天将儿子送走,又半夜跑去自杀的行为。
经过他们彻夜侦查,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
病房内,床上的年轻女人悠悠转醒。
陌生的环境和熟悉的消毒水味,让她迟钝的大脑开始缓慢地转动起来,章雯费劲儿地撑开眼皮,看着眼前围成一圈的更加陌生的人。
在意识到这些人都是成年男性之后,她顿时情绪激动起来。
“走开……走开!”
“走啊!我没有钱了,我真的没有钱了……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没了,我什么都没了!”
“啊啊……”
病床上的女人发出一阵悲痛的嘶吼声,张牙舞爪地挥动着双臂,像是在驱赶什么吓人的怪物,手背上扎着的输液针差点被拽掉,针管里迅速回流出一长段鲜血。
年轻警察见状赶紧让护士来安抚她的情绪。
他带着江川几人退后,坐在离病床稍远一些的凳子上,等着病床上的女人安静下来。
江川将怀里因为起得太早,刚刚又睡过去的孩子换了个姿势放在腿上,好奇朝警察问了句。
“她欠了多少钱?”
躺在他腿上的小孩睡得一脸香甜,天生的残疾让他听不见这周围发生的任何一切,警察看着他稚嫩的脸庞,心里忍不住感慨。
都说孩子是世上最敏感的人,能很快就分辨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这小孩儿走丢了一天一夜,手脸干净,面色红润,现在还安心地睡在江川的腿上,看来这家烧烤店老板看着不好惹,没想到还是个挺细心善良的人。
他想起不久前他们查到的那个数字,无奈道:“欠了有一百多万。”
另一边靠墙而站的雾星河忍不住皱眉,“为了给孩子治病吗?”
年轻警察朝他看过去,“也……不算是。”
雾星河因为上午要去公司开会,出门时便换了身黑色西装,他的衣服都是由张秘书定期过来拿去清洗和熨烫,周身整洁的没有一丝褶皱。
就算远远看一眼就知道定然价值不菲。
此刻他单手插兜站在江川旁边,再加上那张冷峻明艳的俊美脸庞,更显几分贵气,与这间嘈乱的病房格格不入。
绕是见过许多人的年轻警察,也不由多打量了他几眼。
他摇摇头,“不全是,大部分都是章雯的男友为了赌|博借来的钱,只有少部分拿来给孩子治病、买奶粉。”
江川低头看了眼小孩,问道:“那章小姐的男友……”
警察知道他想问什么,“这个男友应该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按照出生证明上的年龄,这孩子今年已经4岁了,章雯和她的男友是在未|成|年的情况下发生关系,并怀孕的。
因为双方都没有到法定年龄,他的男友甚至比章雯还小一岁,所以两人当时就没有领证,后来也许是忘记了吧,于是至今两人还不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关系。
章雯的男友,和她一样也是从外省农村出来打工的,两人因为是老乡,而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互相结识、相爱,生活在一起。
原以为自己遇到了后半生的幸福,没想到男友忽然染上了赌|博。
逼问之下,她才知道原来男友一直都有这个习惯,只是之前都是小|赌,从未被章雯发现而已。
为此,章雯男友还下跪对她保证过,说自己再也不去赌|博了!
章雯当时信了男友的誓言,谁想到随着孩子出生,章雯男友一得知孩子是个聋哑儿童,是个天生残疾儿之后,就开始性情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