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沈琰还没反应过来,一直旁观的邓黎明终于站不住了,他一个箭步冲上来就要去扯开陆昭。
陆昭一把鼻涕一把泪痛哭得伤心,沈琰举着双手沉默得绝望,邓黎明解陆昭的手也解得费劲。
站桩似地任陆昭抱着自己哭过瘾了,侧边站着的邓黎明终于解开了陆昭的手。
随后沈琰抄起病床边柜子上的抽纸,像是带了点出气的意味,他扣出一大摞纸巾后,他将抽纸狠狠扔在了陆昭的被子上。
留下一句“一周后接你”,沈琰转身就走出了病房,但人也没走远,只杵在门口低头看自己的黑色卫衣。
于是,他看着衣服小腹处的白色痕迹陷入了沉思。
给陆昭交代几句,跟着走出病房的邓黎明,轻声关上门刚转身,就见着沈琰将衣服下摆卷起,露出了一截白皙的侧腰。
邓黎明瞪大了眼挡在了沈琰面前,伸手就要将他的衣摆扯下,“你干什么?”
沈琰坚决捍卫衣摆的毛巾卷,抬头看着邓黎明回:“没穿内搭,不然早全脱了。”
眼睛快要给沈琰白皙平坦的小腹盯出一个洞,邓黎明解毛巾卷未果,就又伸手去捂。
兔子的敏感区被碰到,于是沈琰也吓得弹射状蹦到墙角,沈琰问:“你干什么?”
邓黎明惊讶地看自己的手,再惊奇沈琰的反应,接着他拽上了沈琰的手:“怕你冷啊,走,带你去买衣服。”
沈琰挣扎甩开:“不去商场!”
眼神对视交锋,邓黎明败下阵来,接着他二话不说脱下外套,将一件冲锋衣外套反向套在了沈琰的身上。
沈琰古怪怎么还要把衣服反着穿,直到他听到背后拉链被拉到了顶,抬手挣扎去后颈摸索拉链,意外被邓黎明按住了手。
牵着沈琰的手往前走了一步,邓黎明转头骄傲着说:“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了你了。”
说完又欠嗖嗖地掀起冲锋衣的帽子,将帽子盖在了沈琰的脸上。
原本打算去接陆昭出院的两人,意外和来时一样,空手而归。
本可以在血液科出院的土松狗,又被迫在营养科多呆了一周。
在这一周里,官方媒体报道,社交舆论发酵,关于冯唐村的新闻铺天盖地的席来。
因为案件由申城市警局主办,所以邓黎明跟着调查取证忙得不可开交。
沈琰自然也没闲着。
据沈琰走街寻巷的观察,以及电话陆昭确认,冯唐村全村51户农户,独居未婚配的,有夫妻名义的,共计98人,其中alpha44人,omega54人,除去确认死亡的、逃跑的、被带走的,目前绳之以法的alpha有20人,同唐景明一样,被送往疗养院omega有41人。
半月前的那场行动,除了逮捕二阶级侏儒兔,也包括运输冯唐村的新生儿。
虽然最终沈琰没被带走,但13名omega连带着肚子里的新生儿却被带走了。
于是,沈琰联合一众志愿者,对20名绳之以法的alpha提起联合诉讼,意图为疗养院的omega们,尽可能多的争取到补偿。
只是,这场几乎轰动全国的诉讼案,百经波折,最后的结果未能如愿。
第一场开庭,沈琰坐的听审团,唐景明和陆昭坐的原告席。
被告席做的是那名棕熊alpha,也就是冯唐村的村长。
棕熊alpha名叫葛海彪,人长得五大三粗,说话也中气十足,人只是往那里一站,就是一座守护神。
他只要浑身一个抖擞,就会让人分不清他手臂和小腹的游泳圈,到底是油脂肥肉还是弹性肌肉。
就算坐在了被告席,他也摆出一副村长的威压。在某次质询中,他问唐景明:“唐景明,陆山是你丈夫,你们是自愿结合成为夫妻的,对吧?”
唐景明视线闪躲着,像是为了寻求心安一样,他匆忙看了眼台下的沈琰才回:“是。”
接着,被告律师就以这个为出发点,向法官控诉:“那么,夫妻间你情我愿的生儿育女问题,怎么能定性为强迫?”
唐景明听到这话情绪激动,立刻反驳:“不不不,不是,我不愿意。”
“不是,也愿意。”
“我只是不愿意……”生除了他之外,其他人的孩子。
后半句没了音,看着法院所有人的目光积聚在自己身上,唐景明又没有了发言的勇气,他捂着耳朵,摇晃着脑袋,只呆滞地重复自己不愿意。
身体从椅子滑落,他躲进了桌子底。
场面一度失控,审判被迫中途停止,第一次开庭审理以败诉告终。
几天后第二次开庭,沈琰将资料准备得更为周全。甚至在某次半夜检索国内外同类型案件时,沈琰和邓黎明的观点发生了冲突。
沈琰一脸兴奋地向邓黎明寻求认同:“你知道吗?我刚刚发现,他们所有人连结婚公证都是伪造的,所以他们甚至不能算作合法夫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