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比例的人型模特,身上都穿着华丽复古的裙子,裙摆又因为巨大的裙撑形成了饱满的降落伞状。
而模特本应该光秃秃的卤蛋头上,居然也佩戴齐全了假发或者礼帽,甚至他们关节灵动的手指,也捏着折扇或是提着挎包。
门外有愉快的交谈声伴随着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此地不宜久留。
可是,肩胛流血不止,后背的衬衣也浸润得紧贴皮肤,潮湿黏腻,铁锈味的鲜血中夹杂花香味的信息素。要知道,血液中的信息素味道最为浓烈,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暴露身份,眼下情况不容乐观。
想到这,沈琰调高袖口下隐藏的、防止信息素外露的手表档位。他扯下旁观一位模特裙摆的丝带,缠绕着围上自己的肩胛,止血。
门外响起急促奔跑的脚步声,再是粗暴地开门关门声,沈琰想,应该是在挨个查房了。
左右环视一圈,沈琰视线定在了右手边的一位模特身上。
这位模特身上的裙子在黑暗中深如浓墨,应该能完美盖过血迹。
——
像是忘了带走,一具普通的面具轻声掉落在地板,小幅度摇晃了下。
紧随其后,分毫不差地,“嘭”的一声巨响,沈琰几秒前还所在的房门被暴力踹开。
冷白的灯光敞亮,面向房门错落站立的模特们一下子见了光。
无处藏身的房间里,不见活人气息。只是,一众戒备森严的安保守在门口,也不见离开。
先前商业交谈的一群人走近这间房间。
其中一人扭头回看客人,导游一样声情并茂地介绍说:“对,就是这套房。里面放着我们温总新收藏的,16世纪F国玛瑞女王的礼服真迹。”
只有客人中落在人群末尾,在接打电话的人,看着门口围了一堆安保,他才挂断商务电话,疑惑着问了一位站得稍近的安保:“发生了什么?堵门口干什么?”
未占据优越视角的安保,转头在来着的领口胸针处扫了眼,低头恭敬唤了声“温总”,而后摇头沉默表示不知道。
也是走近了,温拙的视线越过安保们站立的错位空隙看见,人形模特们衣着华丽,唯独脸上缺了五官和表情。
所以房屋角落处,唯一一具模仿玛瑞女王精致五官,雕刻出了娇嗔表情的模特,此刻显得格格不入。
模特身上套着的华丽裙装不翼而飞,模特正赤条条地对着门口,像是抽了一根肋骨,模特巴掌宽的腰上圈着个束腰裙撑,毫无遮蔽的身体器官暴露无遗。
光天化日,有伤风化。
但也是因为这样,门口一众看客这才发现,表情娇俏的玛瑞女王,竟然是具男儿身。
其中一位身着亮片黑西装的人,估计也是个什么总,他摇晃着手心的红酒杯,戏谑道:“温总。”
“虽然不得不承认女王的裸/体更好看。”
“但我更好奇玛瑞女王的礼服。”
“礼服不会是被你小气藏起来了,故意不让我们看吧。”
温拙戴着面具的眼冷冷地撇了他一眼,回:“是呢。”
“礼服只有国王能看见。”
身边男男女女笑得欢乐,打趣:“哈哈哈,温总真幽默。”
密集站立的人群让出一条过道,温拙正要抬脚走进。
只是,他的脚步又被一阵爆发式的惊呼打断。温拙转身走向二楼雕刻复古的栏杆。
一楼此刻正在举行舞会,舒缓的音乐自钢琴键缓缓流淌,那声惊呼正是在这样优雅舒适的氛围中爆发而出。
他看见,一二楼的巨大旋转扶梯上中间,站着个人,身上穿着那件女王的黑色裙装。
工艺最为繁琐精致的一套黑色寡妇装,是玛瑞女王在给第一任国王守寡期间,再嫁新任国王时穿的礼服,只是此刻被穿出来,裙装少了夸张的裙撑,尚且没有穿出女王狂妄自大的性格。
有一工作人员认出这件衣服的来处,他疑惑着自问自答:“这不就是那件……”
急于邀功自荐,于是他激动地要大喊安保来抓贼,只是刚一出声就被温拙一个冷眼阻止,他忙不迭禁了声。
窗口吹过一股风,刺骨的寒风裹挟一阵扑鼻的玫瑰花香,直往鼻腔冒。
温拙目光森然地看着一二楼楼梯处,微眯起了眼。
突然一位穿着白色西装的短发女人走上前,她杵到温拙耳边,语音冰冷但也藏着难以抑制的惊喜:“是玫瑰花香。”
“是信息素。”
“是他。”
温拙莞尔一笑,转头看向穿着白色西装的女人,疑问的语气说着陈述句,笑问:“是吗。”
——
“艹,y轴算错了。”
算错坐标,“美美”出现在旋转扶梯正中间的沈琰,在心里狠狠咒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