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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教我做事?(8)

作者:广告位招租中 阅读记录

唯一不顺利的是,祝千龄鲜少见到陈乐行,估计是被贾想刻意将二人值日的时间错开了。

但更加难以接触的,是贾想本人。

对方似乎是真的不想与他产生联结,最初想要挑拨两名穿越者的计划,因贾想的消极态度难以实现。

祝千龄不甘心,逐渐有了心思要往贾想身边凑,最好能碰上陈乐行任职的时间点。

他动作机械地扫着雪,脑中疯狂思索接下来的行动。

忽然,一道黑影罩在祝千龄身上,一揪梅花堆搁到了他的身前。

祝千龄抬头看去,微微一怔。

对方面容慈和,竟是初次入府时那位提灯的侍从。

“千龄,你可让我好找,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他面露忧虑,低声浅问。

比之陈乐行这个将他偷出牢狱的救命恩人,他与这位最初雪地里要带他离开的侍从见面更为频繁。

仆从名为雷青,他似乎还不死心,多次暗示祝千龄随他逃走,却因顾忌主殿,几次都不敢明说,无获而归。

祝千龄握着扫帚的手指微紧,面上怯生生的,不吭声。

雷青自来熟地凑过去,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那些千篇一律的话。

语气恳切,似乎是真心为祝千龄着想。

祝千龄低眉顺眼地听着,左耳是雷青的关切,右耳是雷青烦躁的心声,两厢交叉,像马蜂一样吵个不停。

忽的,雷青眼神定住,截住话语,不动声色地与祝千龄拉开距离,将头朝向雪地。

祝千龄顺着他最后的目光看去,只见管事急匆匆地拿着一封黑底烫金的折封,站在门外,急切地呼唤着。

若论府中谁看祝千龄最不顺眼,便是这位王管事。听闻他从公子想还在襁褓中便伺候他了,是资历最老的人。祝千龄偶尔会被路过的管事拉住,咬牙切齿地指着鼻子骂一通,然后被塞些粗活。

可今日,管事却像看不着眼中横着的这根刺似的,得了殿中人的应答,一刻也不停留地往里而去。

片刻后,主卧的门被推开,贾想在众星捧月中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那封黑折,拇指不自觉地捻着边缘的烫金纹路,神色不虞。

祝千龄瞅了一眼。

看样式,似乎是一封请柬。

【系统,你不是保证过穿越者是不会影响原著剧情发展的吗?】

祝千龄脑海中久违地响起了贾想清冽的声线。

【是的,宿主。】

【那你说说这请柬上写的什么?魔窟异动?南海有异?这不是三年后的剧情吗?】

系统头脑风暴片刻,回道:【服务器繁忙,请稍后再试。】

贾想仿佛回到大学期末宿舍体育理论考试,用豆包答题只拿到57分的时光。

连续几日不分昼夜地汲取世界常识与熟悉体内周天运转,饶是贾想身处修真界,也不免感到身心疲惫,正欲在院里兜圈,余光便瞥见梅树下打扫落花的侍从中,格外一枝独秀的祝千龄。

他颇有些惊奇地打量起这个半月未曾见面的反派。

此子人虽瘦削,面上仍留有几分婴儿肥,眉眼如画,睫毛在眼下扫出一块阴影,扑面而来的病弱破碎感,漩涡般引人深陷。

若非那一双艳如红梅的眼瞳,贾想还真认不出面前束发加冠的孩子就是祝千龄。

长得怪人模狗样的。

平心而论,贾想对于这个小反派还是怀有好奇心的,毕竟原著中对祝千龄过往的介绍,也不过是“少时多舛,众叛亲离,幸得贵人,死里逃生”,至于具体什么光景,未有详说。

只不过喉结上的咒文还在提醒他,即便祝千龄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儿,也有着一股你死我活的狠劲。

他沉吟片刻,点了点祝千龄的方位,懒洋洋道:“祝千龄,过来。”

祝千龄自小便被亲人轻之弃之,穿越者的出现让他捡回了些许对未来的憧憬,但很快便被现实打碎。

他的自卑是被无止尽的失望与痛苦浇灌而成的,探出土后,那点自卑的绿苗戏剧般的,因春风吹又生的命格,长成了极强的自尊,狗皮膏药地焊在骨子里。

故而,贾想这等招猫逗狗似的态度,就似春寒料峭,将祝千龄的五官冻成了冰。

他耷拉着眼,慢吞吞地挪动到贾想跟前。

然后,语出惊人。

“主人。”

别叫主人,你主人想死。

贾想敛去眼底笑意:“啧,转个圈让我仔细瞧瞧。”

祝千龄身形一僵。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他垂着头,面无表情地转了个圈。

又转了一个圈。

似乎贾想不说停,他就要在原地把自己抽成一个陀螺。

贾想撇嘴,觉得欺负小孩没甚么意思,伸手钳住祝千龄的肩膀,把人在眼前定住,相马似的,把小孩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扫了一遍,又比较了院中其他人的身板,心中顿觉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