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对此处罚倒吸一口凉气,随机艳羡地看向身侧的祝千龄。
“还不快谢恩?”见祝千龄傻愣愣地杵在原地,那侍从的小腿轻轻碰了下他的脚踝。
偏生祝千龄就是没有反应,只是虚虚地盯着半空,不作搭理。
贾想也不怪罪,他还要想方设法找理由前往南海,咒一解开,他就把祝千龄丢给陈乐行。
在此期间,他要物尽其用。
“行了,起身吧。”
贾想慢条斯理地开口:“既然为贴身侍童,那就要懂得怎么照顾人。”
“春半,”他纡尊降贵地从矮了半截的盘中端过一杯茶,对右侧的仙娥唤道,“你去教教他,怎么伺候我。”
话音刚落,贾想脑海中的系统幽怨地提示道:【请宿主积极攻略反派祝千龄,不要消极怠工。】
【我没有消极怠工。】贾想理直气壮地回复。
【禁止录用童工。】系统操着官方腔调,一板一眼道。
【那你算不算压榨员工的黑心企业?】
贾想脑海中闪过频率不一的电流,系统滋啦作响,似乎是被自己的宿主气到无可奈何。
能够气到系统,贾想的心情颇为愉悦,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茶香扑鼻,却将贾想的思绪勾回笼,他将目光再次落到祝千龄身上——小孩瘦骨伶仃,站起身来仿佛一具骨头架子,风一吹就要散去。
压迫这么一个孩子来伺候自己,贾想的良心有点过意不去。
他摸了摸鼻子,拖长音调:“慢着——”
春半握住祝千龄的肩膀,柔若无骨的手力道极大,一把将祝千龄压着跪了下去。
贾想将茶杯一搁,站起身,踱步到祝千龄跟前。
祝千龄只觉得一股幽然暗生的甜香笼罩在他身边。
同室内雅极清极的熏香不同,这股香是温热的,闻着很是甜腻,令他想起曾吃过的一块糕点,缠绵地萦绕舌间,惹得祝千龄无端地心痒。
而香气的主人还不知所以,而是半跪在他的面前,强势地掰过祝千龄的下颚,二人目光相对。
“我不喜欢没有眼力见的仆从。”贾想倨傲地横着眼,但触及手中瘦得皮包骨的手感,他的语气又不自觉地柔软了下来。
“伺候我之前,我应要先好好教你,什么叫礼仪——例如,你应唤我什么?”
祝千龄被香味熏得头脑发昏,贾想的话同那块令他念念不忘的糕点般,牢牢将他吸了进去。
他只觉得饥饿。
而勾起祝千龄食欲的人还抓着他的下颚,二人的鼻息在逐渐拉近的距离中交融,浅淡的白雾挑拨着贾想优越的眉眼,祝千龄想躲开,却被贾想掰回。
“你应该唤我什么?”
食人的精怪在低语。
祝千龄受不了了。
他闭上眼,声音颤抖。
“主人。”
第4章
祝千龄一声“主人”,把贾想干懵了。
他本意想给祝千龄一个清闲的任务,只要他学习身边人,喊一声“公子”,贾想便拾级而下,完美收场。
何曾料到,祝千龄小嘴一张一合,一声主人便圆润地滚进他的心口,把贾想震得五脏六腑移位乱窜。
【宿主请注意,即便身处无确切人文律法的修真界,也要谨记,不可调戏未成年,不可调戏未成年,不可调戏未成年。】
系统在他脑海里重复播报。
然而贾想并没有留意脑海中的警戒,毕竟他业已被吓得魂飞魄散,脑海里自导自演的鸡飞狗跳盖过了系统的声音,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好在,他绷住了五官,没有让五官随着脑海鸡犬不宁。
对着祝千龄平静无波的面容,贾想针刺般撒开手,如临大敌地退回贵妃榻上,端起茶杯就要喝水压惊,熟料杯中无饮。
他深吸一口气,端起架子,声音却难免发虚,说出的话也牛头不对马嘴:“孺子可教也。”
【禁止宿主调戏该阶段反派!禁止宿主调戏该阶段反派!禁止宿主调戏该阶段反派!】
贾想试图挽回局面,斟酌片刻,道:“你从何处习得如此称呼?”
只见祝千龄瘫着一张脸,零散的碎发给他半张脸盖下一层黑影,眼睛却难得多了几分雀跃,悄悄瞄着贾想。
他说:“主人教的。”
贾想简直为他倾倒。
他终于自暴自弃:“春半,带他下去,安排些主殿洒扫的工作便成。”
一声令下,祝千龄便定居在北川质子府,担任了一个名为贴身侍童,实则为洒扫童子的职位。
监管祝千龄的侍女名为春半,是一位外刚内柔的女子。一方面,她会将他的行踪事无巨细地禀告给终日窝在殿内不肯外出的贾想,另一方面,她把祝千龄照顾得很是精细,不出半月,他便被喂养出了些许肉感,有了几分符合年龄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