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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教我做事?(69)

作者:广告位招租中 阅读记录

但他喊的是贾想。

于是贾想被这一声吓得魂飞魄散。

他大惊失色地撒开手,整个人支棱起身, 连滚带爬地往床边缩去, 活像是一只要被送去阉割的小猫。

难为贾想没绷住脸,毕竟一个铮铮男子被义子饱含孺慕地喊了一声娘,任唐僧来此也要乱了心神。

祝千龄见贾想的反应如此剧烈,顷刻间就从他臂弯间弹到床脚,不由得愣神地坐了起来。

二人面面相觑。

贾想心中浮现出种种猜测, 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祝千龄听着他心中狂风暴雨般的思绪, 脸色万紫千红。

夜色深沉, 纱幔撩人, 贾想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俄狄浦斯情结、斯德哥尔摩情结等有如雨后春笋在他心田茁壮生长,并没有关注到养子脸上同样五彩缤纷。

空气凝滞半晌,祝千龄率先开口了。

他先斩后奏地喊了一声:“义父。”

贾想愣愣地回了一声:“哎。”

二人相顾无言。

贾想深吸一口气,找回那一张闻人想的招牌表情, 端着嗓:“你方才——在喊谁?”

祝千龄耳边灌入一堆贾想心中暗嚎的喋喋不休,忽然有点后悔鬼使神差喊的那一声“母亲”。

见祝千龄默默垂头不语, 贾想又恐他胡思乱想,想岔了路,将故作严厉的气场收了回来, 轻轻挪到祝千龄身侧。

“是……想母亲了?”贾想探头,想要看清祝千龄的神情。

祝千龄没有贾想翻脸如翻书的定力, 脸上仍是姹紫嫣红的一片,忙偏过头,只留下一截侧脸。

遂, 贾想看见的便是祝千龄一段绯红的脖颈。

莫不是哭了?贾想有些懊恼自己方才一惊一乍的动静,试探地将手搭在祝千龄的肩上。

祝千龄没有动,只是把脸别到了另一侧。

贾想见孩子被他整得有些自闭,顿时愧疚道:“莫不是思念母亲?”

不知如何应付穷穷追问的贾想,祝千龄只能胡乱点头。

见祝千龄点头如捣蒜,贾想不由得心疼地环住祝千龄,手背触碰到祝千龄的手腕,下意识地做出把脉的姿势。

这一摸真给贾想摸出了门道。

他摁住祝千龄的手,细细为其诊断。

内室陷入一阵无言的沉默。

祝千龄缓和了神色,注意到自己被贾想圈在怀中,脸色刹那间飞上两朵绯云。

依照如今的姿势,他只要一抬头,就会碰到贾想的下颚,而贾想一只手握着他的肩膀,一只手抓着他的腕骨,正心无旁骛地为他探索着灵脉。

有几缕发丝垂落在祝千龄的颈间,不知惹得他肌肤发痒,还是惹得他心头发痒。

不知过了几刻,贾想松开手,抚慰地摸着祝千龄的头,带着他躺下。

祝千龄不明所以地看向贾想,贾想仍环住他,逗了逗他的鼻尖。

“莫要多想。”贾想轻声道。

熟料,这位教祝千龄莫要多想的人,想得却比祝千龄还要丰富。

【为何灵脉里的污垢被清除了大半?】

【为何灵海的破碎程度减轻了不少?】

【为何灵海能够探寻到魔息的存在?】

千言万语,最终汇聚成一句——

“快睡吧,”贾想轻飘飘地在祝千龄的额间落下一吻,“我在。”

祝千龄窝在贾想的胸前,他侧着耳,在贾想隔着骨血的沉稳心跳声中,自己胸腔内那一团肉却越跳越迅疾。

他好似要飞起来了。

以至于隔日春半为他着衣时,祝千龄罕见地朝着春半微微一笑。

他甜丝丝地唤道:“春半姐姐。”

春半难得怔愣:“何事?”

祝千龄笑得更为和善殷切:“姐姐,我想睡在内室的隔间里,可好?”

还不等春半搬出规矩,祝千龄又补充道:“义父会允许的。”

此般,祝千龄不仅成了贾想的义子,还成功登堂入室,在贾想一言堂的主殿中,霸占了一张小榻。

他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每日都守在贾想身侧,毕竟贾想本身便不爱出门走动,常常搬着一堆书卷就窝在书房里不愿出来。

反倒是陈乐行,时刻关切着祝千龄,自从贾想不阻止他们二人的会面后,陈乐行千方百计想要与祝千龄独享一方空间,每次都会被各种意外搅黄。

祝千龄本不愿多见陈乐行,但每当他与陈乐行独处时,就会被他人刻意干扰,随后自己会被带到贾想面前,可以大大方方地黏着贾想,祝千龄便开始想方设法与陈乐行会面。

贾想自然是不知道祝千龄的小心思,在他眼中祝千龄就是个任人欺压的小可怜,虽有獠牙,但不过是幼狼犬齿罢了。

唯一的好消息,便是祝千龄的灵海慢慢地康复了。

那一抹魔息似是故意显露在贾想眼前,让他顺着幻境的说法,一点一点地利用魔息去修补祝千龄七零八碎的灵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