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想哀叹一口气。
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为了西沙封印的安全,贾想只能答应。
得了祭司应许,咎言海欣喜若狂,抹去眼泪:“多谢祭司大人成全!”
她急匆匆地起身,朝耳室瞥了一眼,不知何时,婴儿啼哭声已经停歇,一切如同风沙过境,消失匿迹。
咎言海忧虑地垂眸,迅速调整好神态,恢复了最初灵动少女的模样,不过她五官生得锐利,方才泪水打湿了肌肤,红皱的肌理让她看上去好似老了十岁。
“我去筹备今夜的圆月祭典事宜,祭司大人,届时祭典结束,还需要麻烦您与乡亲们解释了。”
说完,咎言海深深地朝贾想鞠躬,转身入了耳室,那几道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很快静止下来。
再转眼,咎言海抱着一蛹花被走了出来,被褥渗出深重潮湿的血腥气,咎语山安静地窝在里面,不知是否还有生气。
她再次朝着贾想道谢,便马不停蹄地夺门而去,直奔神殿的方向。
许是西沙制作神像的法子独特,要赶着去筹备罢了。
贾想头疼地拧着眉,眼下便是等待圆月祭典,随后找住祝踏歌马脚,走一步是一步。
咎语山是死是活,天注定,他干涉不了。
原著中的咎语山结局是什么呢?
贾想从封存的记忆中扒拉片刻,却没有找出任何相关的片段,便抖了抖挂在他腿上痴呆的萧敖。
萧敖悲痛欲绝:“闻人想,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贾想颔首。
萧敖猛地站起身:“你宁可相信一个虚假的人,也不愿意相信曾与我们共渡生死的咎语山?”
贾想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觉得萧敖能穿成原著男主也有一定道理,想要探寻咎语山原著结局的心思也歇了下来。
他耐心地反问:“这位与我们共渡生死的挚友又对我们做了些什么呢?”
“有好几次,”贾想轻轻挑眉,“你和我就差点死了,这不是事实吗?”
哪怕咎语山说得再如何天花乱坠,他与萧敖二人的生死,都被咎语山视作可以运用的筹码,这是事实。
咎语山眼中最重要的,只有西沙封印,至于挚友挚爱,过眼云烟罢了。
萧敖意识到了这一点,瞬间如坠冰窟。
他不甘心地怼了一句:“那你呢?你凭什么那么信任祝千龄,他不更加丧心病狂?”
萧敖一说完就后悔了,他懊恼地挠了挠头,想补救什么,心中又堵着一股气。
不过贾想并未搭理他,只是小心翼翼地捧着手心的云雀,轻手轻脚地安抚着。
白医师手中抱着安静下来的婴孩,站在耳室门口,不知听进了多少,他仍旧是笑得傻兮兮的样子。
“祝千龄是祭司的什么人呀?”白医师好奇地询问,“哎,那只小云雀呢?”
贾想将云雀从袍中露出半边身体。
“祭司大人,您要养它吗?”白医师憨憨道。
贾想绕过萧敖,往门外走去,闹了一场,屋外夕阳西下,余晖落了他一身。
“我一直都在养。”
贾想轻描淡写地回答。
萧敖很快领悟到其背后之意,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又恍然大悟地看向莫尔纳。
莫尔纳还是一副委委屈屈的小媳妇样儿。
萧敖过来人似的,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莫尔纳的肩——不冤,兄弟不冤,男同是这样的,不冤。
白医师抱着婴孩,笑眯眯道:“我抱着乡明出去透透风,你俩帮我看看门面。”
寻思着圆月祭典还需要一段时间,身心俱惫的萧敖也乐得空闲,便爽快地应了下来。
回想起北川一行中悍然起义的白乡明,萧敖不禁对尚在襁褓中的婴孩产生了好奇心。
“哎,叔,我想逗逗小乡明,成不?”
熟料,白医师把怀中的婴孩抱得更加紧实:“孩子生着病,就不劳烦了。”
萧敖颔首,以示理解,他目送着白医师抱着婴孩远去,与路过的西沙人挨个打招呼,唉声叹气地蹲在门口。
莫尔纳走到他身边,从他们这个方向,很难望到神殿,只能看见白医师越走越细的背影。
“白医师是不是往神殿走去了?”莫尔纳指着那一条瘦长的线。
萧敖猛地惊醒。
“不对。”
萧敖细思极恐。
白乡明说自己在三十多年前去往围镇。
可现在的诡境,重现了三十多年前的历史,可历史中,白乡明还在襁褓之中。
萧敖站起身,大喊道:“完蛋了。”
莫尔纳自然而然地歪着头,盯着萧敖,似乎早有所料的模样。
萧敖扯起莫尔纳:“快,追上去,不对劲。”
一抬头,那条细长的线,早早被橙光吞没。
第7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