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限制,又身处哭洞,灵气源源不绝,贾想极力忽视灵脉僵硬的钝痛感,灵力收缩自如,头一回感受到修真界的魅力,好不惬意。
追赶间,冒牌货已然连滚带爬,好不狼狈。
冒牌货似乎对哭洞的路径很是熟稔,见敌不过贾想,便改变了策略,四处窜洞。
但前程走完大半,能躲的洞并不多,不过半刻钟,那一座堆满尸首的哭洞便在眼前徐徐敞开。
冒牌货气喘吁吁,身后掀起一团阴影,灵流恐怖如猛兽巨口,他被吓得跌倒在地。
他颤抖着喊道:“饶命——”
灵流退潮。
贾想愣在原地。
冒牌货跪伏在地,解除了易容,一张清丽旖旎的面容显露。
仍然是银发银眸。
仍然是与贾想相似的面容。
不同的是,冒牌货是女子。
贾想瞠目结舌,松卸了灵力,一个答案噌地一下跃了出来。
原著中怂恿萧敖割下闻人想头颅,一路过关斩将,最终成功平叛镇乱的新一任北川女皇——闻人歌。
他心有余悸地抚摸着自己的脖颈。
“你是何人?”紧跟而来的祝千龄将贾想挡在身后,盛气凌人。
闻人歌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受人指使的……”
贾想沉默不语,只是掌心凝起一束灵流,虚虚地缠绕在闻人歌身侧。
让他相信原著里杀伐果断的闻人歌是受人胁迫的可怜小女孩,那贾想后续轻易死于起义,也是合理的。
“叫什么,干什么,谁让你干的,都说出来。”
闻人歌啜泣着,身姿柔弱地瘫倒在地,噫噫呜呜地哭道:“我随母姓高,单名歌,我的生父,是当任女皇胞弟闻人辞。”
“兄长——”闻人歌一手抓着银发,三肢并用地朝贾想爬了过去,“我知,您才是真正的闻人想吧!兄长,我是您血脉相连的姊妹啊!”
后续跟上的萧敖与陈乐行闻言石化在洞口,见一位与闻人想八分相似的曼妙女子抹着泪,凄凉地朝着闻人想蠕动。
随后,祝千龄毫无预兆地在地上劈出一道裂痕,把女子吓得双手收缩。
“花言巧语,”祝千龄横眉冷竖,“不准再近殿下一步。”
祝千龄鲜少对外人如此锋利,更多时候是阴森森地守在贾想身侧,浑身上下散发着怨气。
头一回如此咄咄逼人,像极了一向乖顺的狸奴勃然哈气。
怪可爱的。
贾想瞥了眼祝千龄,孩子被气得耳根竟悄悄泛了红。
闻人歌自知不敌,见不远处怒气冲冲的受骗者朝她走来,眼珠一转。
“兄长……”
祝千龄冷声道:“唤殿下。”
闻人歌从善如流:“殿下!”
“此番前来围镇,我是受人所迫,实在非我私心所为!”闻人歌磕头高喊。
贾想皮笑肉不笑:“受人所迫?因何被迫?我记得闻人辞当年并无妻女。”
“三十年前政权动荡,家父颠沛流离,与家母相识,至当今圣上即位,家父欲返,奈何病重而亡,我母女二人手无信物,银发银眸更是遭人觊觎,一直隐姓埋名。”
闻人歌磕着头,语速连珠。
“直到数月前,家母病逝,有人寻到我,识破我身,胁迫我伪装殿下,前往围镇,引起骚动,意欲……”
闻人歌抽噎着,重重磕头,支支吾吾不肯再言。
祝千龄怒斥:“说!”
“意欲谋害殿下!”
闻人歌尖着嗓,把头深深埋进掌心,蜷缩着身子,不住地发着抖。
贾想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祝千龄,只觉得祝千龄怒斥的模样有几分眼熟,似是学得了他自身的神韵精髓,顿感欣慰。
至于闻人歌,话语漏洞百出,贾想懒得计较。
更何况这个女人能把闻人想的头颅钉在枪柄上,一路高调地打入皇城,绝非等闲之辈。
他颇有些敷衍地问:“何人意欲置我于死地?”
无非是北川那群等着把他挤下位的旁支。贾想有些百无聊赖。
熟料,闻人歌泪光闪烁,抛出一道惊雷。
“是祝州主!”
闻人歌哽咽道:“祝州主派人引诱灵潮,制造混乱,让您遗落围镇,又让我引起众怒,置殿下为死地!”
陈乐行脱口制止:“一派胡言!”
闻人歌期期艾艾地瞥了陈乐行一眼,柔弱无骨地半撑着身体,似乎是哭得没了力道。
她顶着一张与贾想极其神似的脸庞,哭得满面通红,我见犹怜。
“若是殿下不信,不若看看这封请函,上边有祝州主独有的莲花印。”
说罢,她从怀中掏出一封薄薄的信纸,信封上赫然印着一朵莲花。
贾想接了过来,展开信纸,纸上所写与闻人歌所言出入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