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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你的馒头掉了(33)+番外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肖仁嘿嘿一笑,坐到肖知县面前好言好语商量:“父亲,反正这几天县衙里也没什么事,你就拨几个人给儿子吧,就算最后没找到证据,也不费您什么事是不是?”

肖知县哼了声,心中却也觉得儿子的话有几分道理,便亲自点了四个衙役给他,但只给他两日时间,真抓到人有赏,抓不到回来要闭门思过一个月。

肖仁领命而去。

他 对展怀春还是挺有信心的,吃完晌午饭就领着四个人微服去了白水村。也不知是他们幸运还是高昌倒霉,肖仁刚到白水村,正赶上高昌手拿一张卖身契在抢人。被称 作李七娘的妙龄女子哭哭啼啼,口口声声说那卖身契是假造的,周围看热闹的村民皆窃窃私语,虽面露不忍,却碍于高昌身后四个彪形大汉不敢上前阻拦。

他们不敢,肖仁直接挥挥手,四个衙役立即把佩刀唰唰唰亮了出来,将高昌等人团团围住。刀刃锋利,在午后刺眼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寒气逼人。

“怎么回事儿?”肖仁摇着扇子,闲庭散步般从两个衙役中间走过,来到高昌面前。

“你是何人?”高昌挑挑眉,扫了一眼四个衙役,神色凝重。

肖仁笑而不语,朝身后一个衙役使了个眼色。那衙役立即把官府腰牌拿了出来,举到高昌眼前。

高昌经历过的事儿多,见此并没有多慌张,弯腰朝肖仁抱拳,笑呵呵道:“原来是官爷,官爷这是作何……”

“作何?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你眼里可还有王法?来人,把他们几个都抓起来,带到衙门交给大人审问。”肖仁一改之前闲散,声音眼神陡然凌厉起来,手中折扇“啪”的一声合拢,凛然如判官。

高昌神色大变,赶紧赔笑:“官爷您误会了!她爹欠了我银子,没钱还便将女儿卖给我,您看这上面的手印……”

“不是,官爷您别听他的!我爹被他们骗进赌坊,识破他们奸计后宁可撞墙而死也不愿拿我抵债,根本不曾按过手印!那卖身契是假的,官员您替我做主啊!”布衣姑娘哭着跪了下去,砰砰砰对着肖仁磕头,没几下额头就红了。

肖仁不为所动,却抬手制止高昌开口,侧身对衙役们道:“先都抓起来,是真是假交由大人定夺。”

“是!”四个衙役齐声应道,跟着都将大刀插回腰间刀鞘,掏了绳索出来,走向高昌几人。

高 昌身后几个手下全都看向他,仿佛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对衙役们拳脚相向。高昌则看向肖仁,见他从容笃定,咬咬牙,主动将手伸了出去,口中笑呵呵地道: “误会误会,一场误会,既然官爷怀疑我们,那我们就跟官爷去衙门走一趟罢,相信青天老爷不会冤枉我等。”真要反抗,他们五人肯定能将衙役们打趴下,可真打 了,罪名也就落实了,他可没有那么蠢。

四个衙役把五男一女带走了,等他们走远,肖仁这才朗声对周围围观的百姓道:“咱们知县大人 听闻此地有恶霸,特意派我等来为民除害,各位以前如果有什么冤屈,不妨趁此机会告到衙门去,知县大人一定会替你们做主。如果你们忌惮高昌不敢出头,错过这 次机会,以后恐怕就只能继续忍气吞声了,告辞。”穿过人群,潇洒离去。

百姓们面面相觑,跟着闹哄哄地散了,不到半个时辰,高昌被抓一事便在附近几个村落传了开来,然后黄昏之前,已有十来户人家跪到了衙门,红着眼睛求知县大人做主,有的只会哭,有的则请了证人。

有些事情其实不用审也能看出来真假,肖知县心中有数,先命师爷替他们写了状纸,次日早上升堂审案,外有人证物证,内有高昌一个手下主动坦白求饶,高昌强占民女骗人钱财逼人丧命等罪名落实,十恶不赦,暂且关押大牢,秋后问斩。

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替百姓们解决了一个恶霸,百姓们唏嘘着离去,争相传诵知县大人美名。

肖知县听说后很高兴,赏了儿子十两银。

肖仁那个心酸啊,展怀春住个尼姑庵都随手给了主持五十两,他做了这么大的好事,才只拿十两赏钱,不行,他得跟展怀春邀功去!

说走就走,这边高昌刚关进死牢,肖仁便上了马车赶去尼姑庵了。

~

肖仁来的快,阿榆刚摆好碗筷,他就熟门熟路跑过来了。

桌子上只有两个人的午饭。

“施主你用我的吧,我不饿。”阿榆乖乖站到一旁,指着自己还没动过的那份道。厨房现在肯定没饭了,她不能让施主的朋友饿肚子啊,幸好屋里还有糕点可以填肚子。

肖仁哪里好意思吃她的,扫一眼里屋柜子,笑道:“你吃你吃,我路上已经吃过了。”

他笑容温和,跟初见时一样,阿榆不由自主看向展怀春胸口,总觉得这位施主不像是会那样欺负人的。

展怀春早把她心思摸透了,沉着脸道:“我跟他有话要说,你回自己房间用,一会儿记得过来收拾东西。”

阿榆刚要点头,肖仁看不下去了,“你这是做什么?咱们有事可以饭后再说,人家小师父饭都端到这里了,再端回去多麻烦?”不赞成地瞪了展怀春一眼,跟着朝阿榆使眼色,示意她坐下用饭。

展怀春冷笑,抬眼看阿榆。

阿榆当然怕他,感激地朝肖仁点点头,乖乖端着东西走了。

她这么听话,展怀春嘴角翘了起来。

“你怎么还是这副臭脾气?”小尼姑走后,肖仁去里面翻了一包肉干,拎到桌子上跟展怀春一起吃。

展怀春没接这话,问他:“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肖仁得意地笑,看着外面道:“活该他倒霉,昨天抢人被我撞见,现在人已经关到大牢里了。怎么?他那些手下没有给老鸨递信儿?”

“树倒猢狲散,高昌进去了,他们跟他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哪里会想到一个老尼姑?”展怀春面露讽刺,讽刺高昌也讽刺肖仁,“你说要救小尼姑的,想到什么法子没?”

肖仁尴尬地摸摸鼻子,好在路上真琢磨过了,压低声音道:“一个女流之辈,如今靠山没了,咱们威胁她放人如何?只放两个干净的,剩下的咱们就不管了。”

“不管?”展怀春看着他,“不管,尼姑庵的事就有可能传出去,那时你以为她们不在庵里就没事了?”

肖仁发愁了,随口道:“那就只能把老尼姑杀了,所有人都放走,那些尼姑肯定不会自己说出去的。”

展怀春笑了。

肖仁吓了一跳,提着心问他:“你该不会真的准备杀人吧?那可是人命啊!”

“我有那么蠢吗?”展怀春鄙夷地道,接着低声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肖仁听完,抬头,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打量展怀春,仿佛今日才认识他:“真没看出来呀,你,你大哥天天说你没用,我看若是你将这种心思放在生意场上,未必会比你大哥差。”怪不得展家老两口放心地出去玩了,敢情这俩儿子一个比一个狠。

展怀春自嘲地笑。他知道自己不比大哥笨,却没有大哥那份耐心,打理生意那种事他根本做不来。

两人又窃窃私语了一阵,商量好后,肖仁下山去了。

展怀春去找静慈。

这次,他进了静慈的房间。

静慈媚笑,展怀春也笑,将肖仁带来的告示递过去:“高昌秋后就要问斩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静慈脸色大变,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似是要从他脸上分辨真假。看不出来,她匆匆低头去看,看上面的高昌画像,看上面的白纸黑字,还有官府刺眼的红章。看完了,她双手发颤。

怎么可能?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就出事了?

静慈跌坐在椅子上,心中震惊迅速转为担忧害怕。她一个弱质女流,全靠高昌撑腰才能做这种敛财勾当,如今高昌没了,那些男人来这边睡不给钱她又能如何?这还是好的,万一有人见她没了依仗就生出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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