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表示了解:“可以描述一下案发过程吗?”
由里简单描述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他扯着我的手要和我说话,我想回家,就甩开了他。他想把我拖走,我打了他的脸,然后他用酒瓶打了我的头。可能因为声音很大,楼管听到动静出来确认了情况,然后报警了。”
“你刚才说他是你的父亲?”
“是的,但是我们早就不联系了。”
警车停在了急诊科室的门口,警方留了由里的联系方式,告知她后续有进展会找她跟进。
由里等待叫号的时候看了一下手机。佐久早问她还回不回家吃饭,她还一直都没有回复。
下午一点,佐久早独自驱车赶到了医院。
由里刚从急诊室出来,本来打算自己回去,却看到熟悉的身影奔向自己而来。
她也知道现在的时间,刚才发消息时就说过不用他过来了:“臣臣怎麽还是来了?不是有训练吗?”
佐久早无视了她的问题:“吃东西了吗?”
由里不想他就这麽缺席训练,于是扯谎说:“吃了。”
但是她空荡荡的肚子在这时候叫了起来。
佐久早叹了口气。
他带由里回到车上,让她坐到副驾驶。把手里提着的袋子轻轻放到她腿上,里面是从便利店买的饭团、矿泉水和水果茶,水果茶似乎刚从保温柜里拿出来不久,还是温的。
佐久早大部分时候都是少言寡语,但此时此刻由里觉得他沉默过头了。她试图说点什麽缓和一下气氛:“臣臣,我以为你不愿意别人在你车上吃东西呢。”
佐久早什麽都没回答。他先把两瓶水都拧开了,然后开始仔细地打开饭团的外包装。
“我自己来就行,我的手没事,就只有这里受伤了而已。”由里指指她的额角。
佐久早头都没抬,不声不响地继续拆着,最后把饭团交到她手上才好好端详了她额头上的伤处。
楼管替她报警了,而警察送她去了医院急诊室。由里在警车上接受了警察的问询,那之后她才有时间发消息告诉佐久早自己不能回去吃饭了。佐久早是最后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由里额角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起来了,佐久早其实看不到伤得到底有多深,但是仅从纱布上也能看出上面渗出过不少血。
他的表情实在太沉重了,由里都有点害怕了。
“臣臣,那个男人现在已经被警察控制住了。现在是你重要的时候,你可千万别冲动。”
佐久早似乎在沉思着什麽,听到她这样说才点了点头,短促地“嗯”了一声。
由里想了一下,又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我没光让他打我,我也打他了,他这里也被我打红了呢。”
佐久早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但是有眼泪从他的眼角径直滑落下来。
“怎麽哭了?”由里赶紧从车座里钻出来,手里还拿着他给的饭团无处安放。
原来真的有人的眼泪是一颗一颗的,像珍珠一样的——由里早就习惯了,其实并不觉得有多委屈,此时此刻比起伤心,她甚至在想她的爱人说不定在某一次转生的时候当过美人鱼。
她用指尖捏着饭团,小心翼翼地不让它掉下去也不让它蹭到佐久早,伸长手臂轻轻环住了他:“真的没事。”
佐久早又是好一段沉默,接着搂住了她的腰,他怕她的头撞到自己身上会碰到伤口,所以也只是点到为止地圈着她。
他在她耳边问,声音有点沙哑:“很疼吧?”
由里摇摇头,但是想到佐久早正抱着自己可能看不到,于是用没拿着东西的手轻轻摸了摸他脑后的卷发:“不疼,就这麽一点伤,早就没感觉了。”
“都这样了还说不疼。”佐久早一向都是不喜形于色的,很快就平复了呼吸,他又这样待了一会,才松开手让她回到车里,“快吃吧。”
由里刚才经历了和她的倒霉爹的搏斗,又匆匆奔往医院处理伤口,都没顾得上感觉到饥饿,这会把饭团吃下去,倒是真的产生了一些食欲,她很快把第一个饭团吃完了。
佐久早就坐在她旁边,把另一个饭团也给她撕开了。
他问:“你知道他是怎麽找到你的吗?”
由里思索片刻:“嗯……我不太清楚,也许是因为最近我们结婚的新闻被他知道了,所以他按臣臣的日常路线找到了这里?”
“我最近没有感觉到被尾随,按理说最近应该是比平时更小心的才对。”
“那也有可能他跟踪了奶奶?奶奶不是前不久才来过家里吗?”
“似乎有这种可能,等之后警方调查的时候拜托他们问讯吧。”佐久早继续问,“你知道他这次为什麽会来找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