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到暖桌上哀嚎:“臣臣怎麽也开始这样说了,都说不是了!”
“好吧,那说说那个东京人的事情。”
“其实真的没有什麽啦,人家可能早都不记得我了。”她在暖桌底下伸长腿,用手撑着脸看他,“有一年假期的时候在便利店打工,有两个人堵在收银台那里一定要问我的电话号码。我拒绝了很多次他们都不肯走,这时候有个男人过来把他们赶走了。”
佐久早也向前倾身倚在桌子边缘:“因为被帮助了所以记了很久?”
“也不完全是,”由里回想着那时的画面,“他好像单纯是觉得他们很碍事,所以发火了。他那麽自然地说出自己的感受,让我觉得很帅气。因为我总是容易看别人的眼色说出一些模棱两可的话,那样在我看来真的很厉害。”
佐久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提问:“你为什麽知道他是东京人?”
“因为他买了两瓶饮料和两瓶啤酒,我就问他要了证件,然后看到了他的驾照。”由里好像记得很清楚。
“他叫什麽名字呢?”
“臣臣为什麽会想知道他的名字?”由里绞尽脑汁地想了想,“我完全忘记了,因为他很帅,被他看着的时候感觉很紧张,其实证件除了年龄的部分我都没有仔细看。”
“有多帅?”
“我其实没有看到他的全脸,因为他戴着口罩,但是他长得真的很特别,他眼睛占面部的比例非常协调,眉毛的轮廓特别好画,而且他的额头上有两个……”
由里在自己的额头上比划着,突然看到佐久早的额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佐久早在对她笑着,连眼睛都笑得弯弯的,她从来没有看见他这样笑过。
由里从桌面上缓缓直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是臣臣啊……”
佐久早稍微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看来你真的喜欢我的脸啊。”
“当然了,之前那样说又不是骗人的。”虽然话说得很坦然,但是由里一下就脸红起来。
“没想到我们这麽早就见过了,”佐久早说,“不过确实,在你提起细节之前我没有想起来这件事。”
“臣臣大概只会觉得我是被欺负了也不敢发火的受气包吧。”
他很诚实,可以说是过于诚实了:“那时候大概就是这麽想的。”
由里又缓缓地下坠回了桌上,只不过不是像刚才那样因为舒服和放松,而是萎靡地垂下了头。
佐久早枕着自己的胳膊也跟着躺在桌面上,侧过脸和她相对:“不过那是因为我不够了解你,每个人对不同的事情都有不同的表现。现在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懦弱无能的人。”
啊,又来了。
佐久早圣臣在比平时的距离还要近一点的地方,说着比平时还要动听百倍的话。
既然他们是互相喜欢的,那再靠近一些也没关系吧?
她于是真的挪动了一些,直到他们的呼吸交错在一起。佐久早也会意地靠近了她。
由里闭上了眼睛。
房间的推拉门在这时打开了。
由里光速从地上弹了起来,飞到行李箱旁边拿起一袋点心:“奶奶我从大阪带了好多点心你尝尝怎麽样吧!”
“我……也带了一些水果。”佐久早说,由里注意到他也从被炉里瞬间移动到了房间的另一侧。
奶奶看了看他们两个和散乱的被子,一副“孩子大了不能随便进孩子房间了”的表情:“先吃饭吧。”
由里的奶奶很擅长烹饪,用简单的食材也可以做出非常丰富的菜肴。
由里担心佐久早吃不惯她家里的菜,偷偷给他带了速食拉面,但现在看来应该用不上了。
奶奶一边吃一边问:“由里,你们是从什麽时候开始交往的,怎麽没有听你说过呢?”
“因为我们在一起不久,想着稳定一点再说。”
“喔,你们是怎麽认识的呢?”
“我们是邻居啦。”
“不是说城里的邻居不像我们这里一样会和彼此联系的吗?”
“啊……但是因为他长得又帅人又好,我就主动和他联系了。”
问到这里,奶奶就没有再追问了。这比由里想象中的通关速度要快,她准备的好多借口都还没用上呢。
吃过饭,佐久早主动要到厨房里去收拾碗筷,由里赶紧跟上去说不需要他来洗,都交给她就好。
奶奶打断了他们两个的谦让,对佐久早说了一声:“你留下。”
然后她把由里关到门外去了。
众所周知,佐久早是一位真正的洗碗大师,如果这就是奶奶对他爱情的考验那他没什麽好担心的。
但当他对水槽伸出手,奶奶却阻止了他。
“你以为我真的能叫你一个客人来洗碗?”她说,“我就问你一句,你要如实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