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闻玉至看着他,又不说话了,抓起他的手开始摁着,强迫他抚摸自己的脸颊。
一下又一下,温软的掌心触碰到面颊皮肤,醉人的香气袭来,闻玉至不由眯了眯眼睛,松开手,骤然笑了一下,道:“来,你试着打我一巴掌。”
谢春酌怔愣,难以置信地看他,而后在他含笑的注视中,绷紧身体,下定决心后,几乎没用一点力气地在他脸上,相当于抚摸地拍了一下。
“卿卿,我跟大家说,是你杀了我好不好?”闻玉至乌黑的眼眸盯着他看了几秒,缓缓勾出笑。
谢春酌猛地抬头。
“然后他们会把你逐出师门,废掉根骨,你成为凡人,我就把你掳到秘境里,让你做我的鼎炉……”
闻玉至凑近他,鼻尖耸动,嗅闻,吐息幽冷,像鬼,像怪,不像人。
他攀附住谢春酌薄薄的肩膀,指腹摁压住那美丽的骨头……他的卿卿,没有一处是不美的。
顺着往下,战栗的身躯,胸膛、腰肢、小腹……
“我要日日夜夜让你下不来床,将你灌满,再让你怀上我的孩子……”
“你做梦——!”
响亮的巴掌应声响起,这次不比上次,谢春酌暴怒下扇出的一巴掌,将闻玉至扇得摔在床上,唇角流出鲜血,滴在红艳艳的被褥,宛若晕开的黑点。
谢春酌站起身远离几步喜床,急促地呼吸着,一时间又怒又怕,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惶恐不安萦绕在他心间。
因为他知道,闻玉至说的都有可能变成真的。
他现在获得的一切都建立在闻玉至身上,无论是活着的闻玉至,还是死了的闻玉至。
他就像贪婪的小商贩,为了赚钱,用尽所有手段力气,获得了机会,将机会利用完之后,杀死,钉入地底做地基,再在其上建立属于自己的王国。
假若地基坏了,没了,那么他的一切也终将倒塌。
“哈哈哈哈哈哈……”
闻玉至趴在床上哈哈大笑,疯子似的,笑完了仰躺在床上,擦掉唇角血渍,凤眼微眯,半撑起身子,用手撑头,歪着头笑:“好!好——!这才是我的好卿卿,你若是怕了我,我还要为此而难过呢。”
“……”
闻玉至有时候真的会叫人很想掐死他。
谢春酌不知道是松口气还是憋口气,总之,他不想再和闻玉至纠缠下去了,至少这一天这一晚,他想逃离,他要好好想一下要怎么处理一切……
“可是我说的不是假话。”
在他的手触碰到门时,身后的男人话音变了。
他慢悠悠地笑:“卿卿,你真的太不乖了。”
人鱼烛的烛芯发出“啪啦”类似于炸火花的响声,屋内一片安静,闻玉至坐起身,贪婪又湿冷的目光静静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
他的卿卿啊……
他卑鄙可恶的卿卿啊……
“玉至,我错了!”
怀里飞扑进一团秀骨玉质的美人,滚烫湿润的泪水滴落在闻玉至的脸上,噼里啪啦地像是在下一场未眠的雨。
美人面白如玉,眼眶湿红,花瓣般的唇发出动听可怜的哽咽。
“我在秘境中了幻镜,我以为是你不要我了,背叛我了,所以我一时情急才对你动手,我最爱你了不是吗?你知道的。”
谢春酌拉起他的手,抚摸自己遍布泪水的脸颊,打湿的睫毛一簇簇地粘结,上抬时可怜可爱地要命,小小的一张,花似的脸。
“我在宗门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你爱我,我怎么会杀了你呢?”
“那你为什么不叫人救我呢?”闻玉至的拇指轻擦那双美丽的,极其会骗人的眼睛眼角,轻轻地说,“卿卿啊,你还要跟别人成亲,你知道我的心有多苦吗?”
“我……我只是太害怕了,我不想变成凡人……”谢春酌哭得更厉害了,他骑在闻玉至腰上,解开簪子,丝绸般的长发披散而下,在龙凤烛台光照耀下,恍若惊世艳鬼。
“我没有和叶叩芳发生过关系,是师叔他们怕我太伤心给我找的,我一点也不喜欢他。”
谢春酌细软的腰肢伏下,捧着闻玉至的脸,吐气如兰,“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唇将落未落,诱惑着,勾引着,让身下人受不住地服从。
闻玉至没有说话,随意搭在谢春酌腰肢上的手骤然发力,禁锢着,翻身而上,随后低头咬上那嫣红的唇,享受甜美的花汁。
……
龙凤烛台光满堂,红帐翻滚玉如膏。
非也非也,醉是美人宵。
“……不要告诉别人……”美人哭饶,勾着人脖子哀声求。
舌尖舔过脸颊,再冷的寒石也要为面前的一切化为春流水。
“一切,都听卿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