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嫂恍然大悟。
她再看几人,多了几分感慨,估摸着谢春酌的长相,又瞧这两个明显是主子的男人的长相,估计就不是一个娘生的!
大户人家,乱的很!
不过无论怎样,在外奔波总是要回家的,牛大嫂对谢春酌的印象不错,犹豫了会儿,还是与阿金说:“他跟着小季兄弟上京城去了,已经走了有两天,你们现在赶,应该赶不上,不过他们会在路途停留,花点功夫,应该能追上。”
话音落下,牛大嫂就见阿金被拨开,那位大公子走上前,表情阴鸷地盯着她。
“小季兄弟是谁?”
牛大嫂嗅到了危险的气味,有心想要隐瞒,但对上对方的目光,最后只能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小季兄弟救了谢公子,那天晚上……小季兄弟背、背他下的山,他身上、腿上还有很多擦伤呢!”
“救了他?”大公子咂摸着三个字,又冷冷地小了。
“为什么宁愿跟着那位小季兄弟上京,也不回来?”
牛大嫂哪里知道个中缘由,不过她心里揣测,看这位大公子也不是好相与的,谁知道到底是因为他呢!
牛大嫂怯怯不敢说,魏琮却一眼就看出她的想法,当即怒火上涨,又觉可笑,最后表情竟然变得冷漠。
“我等着他找上门。”魏琮淡声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阿金等人连忙跟上,唯有魏异步伐缓慢,待到所有人都离开,他在临出院门前,才突然回头,对着正在拍胸口安抚自己的牛大嫂问:“他的伤严重吗?”
牛大嫂怔愣,而后摇头:“都是一些小擦伤,没流血,唯有脚底的伤口重些。
因为一直赤脚走路,所以擦伤和割口大一点,不过也没什么事了,涂了草药,休养两天就能下床了。”
这不是一能动弹,就跟着季听松离开了嘛!
她说完,忍不住盯着对方异于常人的面部轮廓看,艳丽诡异,浑然不似他们中原人,但仔细看,又带了些柔和。
估摸着是中原与异邦人生下来的孩子。
“谢谢你照顾他。”在她打量观察对方时,对方仿佛也回过神,对着她点头道谢,而后手一挥,一样东西便朝着牛大嫂砸去。
牛大嫂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是一枚银子正准确地落在她的脚下。
她赶忙把银子捡起来,抬头,人已经迈步离开了院子。
院子恢复安静,牛大嫂握着银子一头雾水,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听到匆匆的脚步声。她抬头一看,是一脸奇怪又兴奋的丈夫。
他手里拿着碎银,踏进家门就兴冲冲地对着她喊:“兰娘!你看这些银子!”
“你哪里来的?”牛大嫂吓了一跳,随后反应过来,赶忙走到丈夫面前,追问,“是不是那对兄弟给你的?”
“什么兄弟?”牛大哥不明白,“是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富家小姐赏我的,她问了我最近这几天是不是家里住了客人,那是她土匪掳掠上山,后面失散的哥哥。”
牛大哥越说越高兴:“然后我一下就想到了小季兄弟带回来的小公子,我就跟那位小姐说他们赶赴京城了,结果小姐就叫下人给了我银子!虽是碎银,但抵我砍一个月的柴火呢!”
他说着一顿,因为看见了牛大嫂手里的那枚银子。
牛大哥傻眼:“你这是哪儿来的啊?”
牛大嫂茫然:“小公子的哥哥给的。”
所以,那位谢小公子究竟是哪里来的那么多哥哥妹妹呢?
他们家里人丁如此繁盛吗?
……
“阿嚏!”谢春酌不禁猛打了个喷嚏,捂住难受的鼻子,眼尾发红。
他恼得不行:“到底是谁在背后说我?!”
第129章
自从前日起, 谢春酌就一直在狂打喷嚏,夜里也不得安稳,整个人像是被日头晒恹了的花儿,没了精神气儿。
恰好临近中秋, 天气转凉, 季听松便疑心他是着了凉, 叫他在驴车里头不要出来吹风, 又在路途上山采草药, 给他煎药喝。
谢春酌看见季听松掏出背篓里面的药壶以及各种工具时都震惊了, 完全没想到季听松就一个大背篓一个装衣衫的包袱, 竟然能架得起锅做饭不说, 还能煎药!
“……你以前是在山上住的吗?”谢春酌还是没问他是不是野人。
他自认为措辞委婉,却没想到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完全出卖了他, 季听松忍俊不禁, 一边熟练煎药一边道:“不是。”
“我以前家住县城,但是因为我娘生病的缘故, 所以我去药馆里面当了一阵学徒,学会识别草药和煎药之后就回了家,后面我爹娘又把我送去了我大伯家,大伯是个猎户, 我又学了点射箭,再后来……就去了私塾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