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钧点头,随后捏了个决,做了几个谢春酌觉得奇怪的动作。
没一会儿,屋内的阴风消失,回温时,谢春酌才恍然发觉出刚刚的温度有多低,以至于周遭恢复正常温度,他竟然起了鸡皮疙瘩。
被钳制住的方宁双目一闭,软软地往前倒。
宋雯雯见谢春酌无动于衷,好人做到底,把人拉到了沙发上推下。
谢春酌对她的力气刮目相看,方宁怎么说也有一米八六往上走,宋雯雯单手扶着毫不费劲。
“谢先生,那我们就……先走了?”罗钧捂住自己的碗状的盅,面色有几分苍白。
谢春酌嗯了声,“炼化的时候拍个视频给我确认。”
“……好。”
罗钧和宋雯雯离开。
谢春酌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仍然在思索着关于那只像傅隐年,又不像傅隐年的鬼。
想了没多久,沙发旁有轻微的凹陷以及弹动,谢春酌侧头便发现方宁醒了。
方宁的脸上依旧残留着几分森冷,缓了好几秒才恢复原本的模样。
他看着谢春酌,嘴唇翕动,像是要说什么,最后话又吞回去,再吐出来时,是迟疑、沙哑的嗓音。
“……小酌?”
谢春酌对着他嗯了一声,若无其事地撒谎:“你刚刚忽然昏倒了,吓我一跳,我就把你扶到沙发上躺着了。”
说完试探:“你还记得吗?”
谢春酌目光紧紧地看着方宁。
对方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的神情,而是蹙紧眉头,状似头疼地用手捂着太阳穴,“……不记得了。”
谢春酌稍稍放心,随即低头摆弄了一下手机,看见段驰发来的信息,便对方宁说:“段驰过来了,我得走了。”
他们二人彼此心知肚明,他们之间的关系见不得光,更别提方宁曾经还是傅隐年的助理。
谢春酌接近他也是因为傅隐年死后化鬼的事情,毕竟在看见自己曾经的下属与恋人搅和在一块儿,无论是人还是鬼都坐不住。
事实证明,谢春酌也的确猜对了。
在解决了“鬼”的事情,谢春酌对方宁就少了几分顺从与急切,表情不自觉地冷淡,变得漫不经心。
方宁把这一切看在眼中,竟也没展露出什么愤怒与恼恨来,像是早已知晓谢春酌的目的。
“去吧。”方宁点头,面色无异。
聪明人总是知情识趣的。
谢春酌对他笑笑,也不多说什么,干脆利落地起身离开。
在离开玄关前,他心想,这或许是他和方宁的最后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来竼兰别墅。
他踏步离开静谧的别墅,将身后的一切抛之脑后,迎面接来灿烂的日光。
而别墅外,一辆车停在庭院门口,段驰正倚靠在车门,听到声音抬眸望去,在看见谢春酌身上的痕迹后,眼瞳微颤,最后又恍若无物地笑着迎上去,喊:“宝宝。”
“结束了吗?”段驰问他。
“结束了。”谢春酌走到他面前,被他揽住。
“那就好……”
段驰微笑,嘴角弧度恰到好处,真诚得发假。
他垂眸看着谢春酌,眸色深深,“……接下来就能准备其他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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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按照原定计划发展。
谢春酌与方宁依旧维持着线上联系,只是谢春酌没有再私下去见过对方。
方宁是个聪明人,他乖巧地退回了原本的位置,仿佛傅隐年在世一般,对谢春酌极尽温顺,无论是什么都照盘全收。
当然,偶尔会装一下可怜,谢春酌就经常看见他发过来的一些应酬照片与视频。
其中一次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在一场宴会当中,方宁似乎喝醉了,坐在某处,突然拿出手机给谢春酌打视频通话。
那时谢春酌刚洗漱完,靠在沙发上面翻看居住资料,接到来电后,懒洋洋地接通,屏幕上就出现了男人宽厚的肩膀以及被领带束缚住的,滚动凸出的喉结。
方宁穿的是标准的三件套,勾勒出恰到好处的身材,肩宽腰窄,镜头只照到唇,染着酒色的薄唇微张,莫名其妙地喊了一句:“宝宝。”
谢春酌一怔。
方宁从没这样喊过他,倒是段驰等人喜欢这样喊,像是为了彰显亲密,总是粘糊而缱绻。
谢春酌不说话,就这样看着镜头,想着方宁喝了多少才会醉成这样。
“……你为什么不说话?”方宁说完,又停顿了很久,最后将手机抬高,放在脸侧。
谢春酌看清他此时的神情,因为酒意染上红晕的脸,难受地蹙眉,很轻很委屈地喊:“这里有你爱吃的榛子蛋糕。”
“……”
没有后续,因为段驰恰好推门而入,听到这句话,阴着一张脸,夺过手机就此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