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怎么回事?”谢春酌问,“我记得我跟着你一起进了电梯,你牵着我的左手……但很快,你就不见了。”
谢春酌确定在电梯里面,站在他左边的人不是段驰,至少不是人。
段驰怔愣,回神后,淡声道:“我昨天和你一起下车,进了酒店,正要往电梯里面走的时候,接到了我爸妈的电话,我正跟他们说话时,你就进了电梯,电梯门很快就关了。”
“你不是很快就挂断电话了吗?”谢春酌不等他说完,反问。
这跟他记忆有出入。
段驰眼神一暗,“没有挂断。”
谢春酌顿感怪异。
段驰继续说下去:“……之后电梯出了故障,停留在14楼不动,我便找了维修人员打开电梯,大概十五分钟左右,门打开,你一个人蹲在电梯角落里面……”
话到这里就停止了。
段驰沉默地看着谢春酌。
谢春酌发现他在看自己的脖颈处,微微疑惑,想询问时,段驰却避而不谈,莫名其妙道:“没有关系。”
“什么?”谢春酌不明白。
段驰低了低头,再抬头,就仿佛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冲他露出一个爽朗开怀的笑。
“你不想见我爸妈也没有关系啦!反正我们在一起,不用管任何人的意见。如果有人有意见,你就叫他来找我吧。”
段驰眯着眼在笑,谢春酌却感到了冷意。
他没有回话,段驰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给谢春酌掖被子,陪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谢春酌虽奇怪于他的行为,但转念一想,自己见鬼一事不是更惊人吗?
酒店房间内这会儿只剩下他一人,虽是白日,可还是不太安定,他想了想,在手机里面翻找元浮南的联系方式。
谢春酌想要叫对方找寻几个有名望和本事的道士,最好能将那些色鬼恶鬼通通一网打尽,灰飞烟灭。
可他还没拨出去号码,元浮南就先一步给他打来了电话。
铃声响起的刹那,谢春酌险些把手机扔出去。
接通来电,不等对面说话,谢春酌先劈头盖脸地怒道:“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元浮南似乎愣了一下,“……听说你在酒店出事了,我就给你打个电话问问。”
他回过神,笑着调侃:“怎么?跟段驰吵架了?要来找我私奔?”
谢春酌翻了个白眼,“滚。”
跟相熟的人说话时,谢春酌说话的语气都松快了不少。
他提正事:“你去给我找几个道士,要名门正派有本事的,我要驱鬼。”
元浮南哈地笑了声:“不是吧?你叫我这个金毛蓝眼的混血去找道士,等下人家给我驱了怎么办?”
“除非你是鬼,不然怎么驱得了你。”谢春酌懒得跟他插科打诨,语气严肃,“要尽快。”
他不想自己去找道士,因着事情一传出去,恐怕会引来陈雯夫妇的报复,这两人本就虎视眈眈要为儿子报仇。
同时,虽然傅隐年死无全尸,但要细查,还是能查出几分端倪的,要不是段驰派人打点,恐怕还没那么快了事。
还有……
“你为什么不叫段驰去找?”元浮南问。
谢春酌也想问自己,为什么不叫段驰去找呢?
明明他们才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无论如何,段驰选择了包庇他,就势必会包庇到底,可谢春酌却不想找段驰做这件事。
一是段驰现在越来越贪婪,想要的更多。
他出国一事谁都没有告诉,倘若段驰知道,除非对方跟着他走,否则是绝对不会让他离开的,而段驰也确实有不让他离开的办法。
倘若让段驰知道他找道士这件事,恐怕会觉得他精神受到了伤害,而精神失常,往往带来的含义也有一个:囚禁。
对许多人来说,对精神病人进行禁锢是正常的。
谢春酌现在脱离了谢家,又没有傅隐年庇护,此时段家独大,即使元浮南愿意帮他,他也依旧四面楚歌,一着不慎,恐怕就会落入深渊。
且细细想来,元浮南也不能全然信任。
现在他能靠得住的只有他自己。
并且叫元浮南去找道士,也有他自己的算计在身上,元浮南要是在其中露出端倪,也算是一件好事。
“宝贝,你在想什么呢?问你句话你都不理我。”元浮南故作哀怨的声音拉回了谢春酌的思绪。
他定了定心,道:“你到底找不找?你不找我就找他了。”
元浮南嘻嘻笑:“当然找啦。这可是你爱我的表现,你叫我干事,说明你信任我可比信任段驰多得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
电话那头话语一转,语气变得粘腻,“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谢春酌面不改色:“你想我怎么报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