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谢春酌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门没关。
他走过去把门关上,问元浮南:“你说,他怎么不对劲?而且他妈陈雯不是陈家的女儿吗?怎么我在这里听得像是陈雯从小到大在村子里长大。”
元浮南确实调查过,闻言便也直接把自己查到的事情说出来。
“陈雯的确是陈家的女儿,但她嫁给了傅隐年的父亲之后一直没有怀孕,被催生,无奈之下回家求助。”
这件事在圈内不是秘密,毕竟傅家家大业大,用网上的话来说,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陈雯婚后三四年都没怀上,夫妻二人去检查也没有问题,最后陈雯找各种偏方企图怀孕,到万不得已都想试管时,家里的一个亲戚告诉她,阿公有办法。
阿公是陈家的一个远房亲戚,祖上似乎是守庙人,和陈雯父亲同出一支,在时代发展最繁盛的那段时间,一个选择继续守庙,一个选择外出拼搏。
以至于守庙的依旧是普通农村人,外出拼搏的成了大都市里的有钱老板。
陈雯的父母死马当活马医,让陈雯说服傅隐年的父亲,夫妻二人回老家住了一个星期,之后,陈雯就怀孕了。
“好奇怪的……事情。”谢春酌忍不住道。
神神叨叨的。
元浮南失笑:“是。但是谁说得准这到底是那个阿公踩了狗屎运,还是说,他真的有什么本事呢?”
他话音一转,又道:“而且这不是最奇怪的。”
谢春酌突然想到了大舅说的话,他问:“因为阿公想把刚出生的傅隐年扔掉吗?”
元浮南怔愣,随后反应过来,笑了,说:“不是。”
谢春酌疑惑:“不是?那是什么?”
元浮南的语气变得低沉诡异:“……阿公当天,是想掐死他的。”
呼呼——
风猛然吹起,吹开窗帘,扑到谢春酌的面前,一股泥土腥气强烈而恶臭。
电话里头元浮南的声音还在响起。
他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谢春酌头皮发麻,一时之间竟然不敢低头去看手机,他屏住呼吸,脑子里不断响起警铃,警告他快点离开危险。
于是他顾不得太多,猝然起身,转身打开门,朝着门外奔去。
他直接冲到了傅隐年的房间,拧开房门。
傅隐年正收拾衣物,听到声音,诧异看去,就见谢春酌如个小旋风一样飞进来,直接扑到了他的身上。
这一下撞得他猝不及防,后退几步,站稳后,就发觉谢春酌浑身抖得厉害,埋头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
谢春酌握紧的手机还传出元浮南疑惑的询问:“怎么了?小酌?你怎么不说话?”
傅隐年拿过他的手机,道:“你吓到他了。”
那边的元浮南似乎愣了一下,但傅隐年没有给他再说话的机会,而是把通话挂断,扔到了床上,然后拍着谢春酌的后背,安抚道:“没事,我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你,不要害怕。”
谢春酌仍不说话。
直到好一会儿,傅隐年身上的体温传递到他身上,身上被阵阵冷风吹得发寒的感觉消失,他恍惚间有种终于自己活过来的错觉。
傅隐年见他缓过来,就带着他在床上坐下。
谢春酌搂着他不撒手,好半晌道:“……我今晚和你一起睡。”
傅隐年自然没有异议,只是……
“你今天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傅隐年蹙眉看他,又怕吓到他,声音放轻了问,“是水土不服吗?”
谢春酌抿唇,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村子里这段时间还有别人死了吗?”
傅隐年一怔:“我不知道。我去问问大舅……你到底怎么了?”
经过刚才那一遭,谢春酌不敢再多隐瞒,咬着下唇,道:“我刚刚在院子外面踩到了红鞭炮和纸钱。”
虽然很荒谬,也不知缘由,但谢春酌就是直觉地感到不妙。
他怕傅隐年不相信,也怕他嘲笑自己,连忙抬头看向对方,解释道:“元浮南给我打电话,他说起……”
话到此处又停顿了,毕竟在背后编排调查总是不好,只是面对傅隐年认真专注的目光,谢春酌还是说,“……你出生时,阿公曾经想掐死你。”
在看见傅隐年惊诧震动的表情时,谢春酌不由打了个寒颤。
因为他看得出来,这是真的……
“是。”傅隐年说,“阿公确实不是单纯地想扔掉我。他想杀了我。我母亲说,他把我抱走之后,她去找,恰好就看见了阿公把手放在了我的脖子上。”
所以,阿公是想把他抱走掐死,而不是扔了。
二者的区别在于前者必死。
所以陈雯忙不迭抱着孩子离开,再也不敢来,每一次带傅隐年来村子时,都要带着保镖前往,严格看管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