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对对,我姐的金龙,我是个大瘟神。”林业白一口下去咬得很重,愤愤不平道:“凭什么啊?!而且我干什么都不如她!”
“你知道不,老爷子。上次,遇到个大蛇妖,我以为我没问题,结果差点死了,我姐一把菜刀手起刀落,直接把头给劈了!啊?啊……她吃什么长大的,她背着我吃了什么好东西?啊!我真的好讨厌她。”
“还有最近,黄先生让抄书,我写得快,她不想写就让我帮她,不然就揍我。行吧,本是同根生,我帮了。结果第二天就被黄先生发现了,我已经很努力地把字写丑了,黄先生还是发现了。她字真的好丑!”
“然后罚她背书,我以为我姐根本不会的,她居然流利地背出来了?骗子,她在家里从来不看书,为什么背着我偷偷学习?无所谓,反正我每次都比她名次更高。”
林业白叹气:“对,我也就文的比她厉害。”
他说着说着,困了,想找个地儿睡觉,拿着蒲团,绕来绕去晃到了神相身后,正想用蒲团当枕头睡一觉,结果这一扭头去。
就看到了某凭空出现的长廊。
以前他也来过,就是堵什么也没有的墙。
林业白跨过去,看红纱纷飞,地面飘叶,觉得这一幕很熟悉,但却根本想不起来,他过去将红纱撩开,看到了彩墨的壁画。
心间钝痛,脸上一凉。
竟然是眼泪不由自主划下。
“我这是怎么了?”林业白一摸,觉得奇怪。
壁画里的人,仙风道骨,白衣如月,飘渺悠远不染凡尘。但是,脸上却被涂了血色的黑墨,像是被谁侮辱,被谁厌恶。
“这是月老爷爷?”林业白看去他背影。
第77章
林业白踱步,打量审视,觉得很是奇怪,又去翻其他红纱查探下面的壁画。
无一例外,陪伴在月老爷子身边的,还有个黑漆漆的煤球,准确地说也是个人形,但却像是更为所不耻又厌恶的存在。
几乎所有有他的画面,都被抹上了漆黑的蜡色涂料,万众唾弃。
像是黑球犯了滔天大错。
林业白托着下巴,道:“怪了,既然是这个黑球的错,那又关月老爷子什么事呢?”
他继续走,不知为何,黑球越来越小,林业白也感觉心尖发酸,很是难过,他忍着这种不适,往最尽头的壁画看去。
第一副画,月老爷子没有被涂脸,因为他飞在高空,宛如不容侵犯的神祇,当晚月明高空,那个人白袍胜雪,手侧一柄飞剑。
林业白对上了他的脸,脑门剧痛,胸口发闷,甚至忍不住泪流满面,万般酸涩的悲悯神伤袭上心头痛不欲生。
良久,灵魂哭够了,这种感觉才消失了。
太奇怪了,林业白简直觉得莫名其妙,他下意识想去抠黑球看他的脸,正过去,听得庙里传来耳熟的呼喊唤声。
“林业白!你姐出事了!你人呢?你爹娘我没在你家找见!她跟一条龙打起来了!”
林业白一听,急了,当即冲出走廊跳回庙里,结果正好撞上了黄先生他儿子,黄三。
左眼右眼不对称,一大一小,总之看起来就透着股子脑子不好的傻劲儿。
黄三瞪大了眼睛:“你打哪儿冒出来的?”
“这儿啊,走廊。”林业白随口一提,黄三却表情悚然,道:“哪里有走廊?哥们,你又被鬼上身了?”
说起来黄先生一介秀才,好不容易得子,结果小伙子文武都不全,不然黄三又怎么会跟瘟神林二玩在一起。
林业白也奇怪,扭头看去,明明就是走廊,可黄三却踱步过去还拍了拍,扯嘴皮子,认真回答:“这就是一面什么也没有的墙。”
“额……好吧。”林业白懂了,故意的,那走廊里的壁画应该是月老只让自己看的。
他一把勾搭上了黄三的肩膀,正要出去,黄三却说哥们不如我背你吧。说罢就扛了他起来,背上,健步如飞地冲了出去。
说起来,黄三干啥啥不行,但就是腿脚麻溜,长得跟个竹竿似的跑起来比风还快。最奇的是,他就背得动林业白,哪怕他姐林照青更轻巧,但黄三就只背得动他哥们。
于是日光热烈,骑人的小伙穿田而过。
看气了正蹲地上扯草的黄家嫂子,她吼:“老三你干什么又驮林业白?!你是他家的驴吗?林老二你丫的!还笑!找抽吗?告诉你爹娘让你姐打死你!你俩看着点!!”
“拜拜黄嫂——”林业白背着她招了招手。
田路干燥,草香芬芳,远远看去一叶扁舟空寂无人,宛在水中央不动,波澜淡淡。
“我姐呢?”林业白正从黄三背上滑下来。
黄三一指,只见,惊天蓝爆在云里闪光,然后自天际瘫软跌落而下一条巨大的龙,庞然大物砸湖里,整起恐怖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