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惊诧,瞳孔照映毕生难忘,看到了飞下来的王景瑞对自己含笑温情,一只手探了过来示意想跟自己手拉手。
“你,哪里来的钱呢?”启明垂了垂眸,一只手已自然而然搭了上去任凭驱使,竟没被业火折磨,已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王景瑞带着他飞了上去,开始撩人说:“我瞧着你不喜欢,于是就卖了敖公子送的那个传音贝壳。”
“……”启明感觉被他拉的指尖都在发烫,低声喃喃:“这不好吧,毕竟是送你的。”
他们落地,来到一处僻静厢房,启明发现原来根本没有旁的美艳舞姬。
“我觉得若讨了你不快更不好。”王景瑞带笑,刚转身过来,却被他给扑过来,直白而又坦然地埋脸在自己怀里。
“我……我觉得,启明这个名字不好。”他闷闷的嗓音,耳朵绯色红成一片,说:“你还是叫我岁岁吧,我还是觉得闻岁这个名字要更好听一点。”
“所以我这是……”王景瑞愣了愣,伸手,安然而又理所应当地顺了顺他的头发。
朝思暮想难忘,终于得偿所愿痴念成真。
“我不想当你的剑了。”闻岁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睁开,奇怪,这阵子业火又开始灼得他心尖发烫。
“啊?”王景瑞故意很没情商地引导他。
“我,我是说。”闻岁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急声:“我不想只是当你的剑,可以,当你的人。”
“那我可就答应你了。”王景瑞挑眉一笑,端得优雅像是才知道似的。他抬起人下巴眼神暧昧,知道业火已折磨了他很久。
“我没事,还可以忍,我不需要紫气。”闻岁老实回答,不再故作高深,不再克制疏远,本就是他原本又呆又乖的样子。
忽而微风过,红帘帐,王景瑞被闻岁用力地拥抱,像是吮吸属于青年人的味道,亲密再不似从前。
第54章
王景瑞本都已拉上了闻岁的手,本想着今夜无眠,脑子里正情趣纷飞。
一脚踏进包厢却等到了师无尘。
阴云布满天。鬼王一身黑红长袍,迎风而立,雌雄难辨,阴柔不失俊美,带笑弹琴,嘴里唱着:
我有一曲名忘尘,只赠仙人忘前程。
神不神来人不人,一个多了俗欲,一个长了凡肠,妄立天道不忠不孝丧尽天良。
闻岁愣了愣琢磨,但王景瑞一听就了然,他哼了声,神色冷峻,自顾自斟了杯温水抿了口,问:“鬼王阁下,我敢问,‘动情扰性’这个词语是谁说的?”
“东华帝君说的。”鬼王回答,“怎么,小帝星又找到切入点打算针贬天庭了?”
“我料他本意并非如此,只怕是对某条龙爱而不得,故而有此感慨。”王景瑞拍了拍闻岁的手背示意他坐下。
闻岁接过他给自己斟的水,却暂时没喝,提醒王景瑞:“太白两个高徒,林雯雯学名问天主武。师无尘学名问知,主文,曾也当过上天庭右使,其见解与诡辩能力跟东华帝君不相上下。”
“他方才讽刺我二人不够灭情绝欲呢。”王景瑞歪了嘴角,却依然不拘小节,搭上了闻岁的手摸过去摸过来。
“……”闻岁颇为不好意思,没吭声。
“兴许是吧。”师无尘收了琴,自顾自地站阳台吹风,端得一派深沉高人模样,说:“我也自知叨扰,但不跟小帝星你论上几句,只怕今日是死活睡不着的。”
“小帝星,除了启明,你究竟师承何人?”师无尘道:“你既是凡人,又从未去过上天庭,为何三言两句便能一言窥见天道本质,今日你一番悖语,实不相瞒……是我苦思了百年才领悟明白的真理。”
“今日一论,甚至连一向半步不离青玉山‘天演机’的太白星君都惊动了——你,只怕已名扬整个下地界乃至长生天。”
王景瑞挑眉,微愕张嘴惊诧。
可是这对他来说无非再简单的逻辑罢了。
“长生天,下地界长生天?”闻岁一惊道:“你是说那群假意归顺的妖族们?”
王景瑞扣了扣桌面,从容不迫,正色道:“不得不说自离开人界,知晓了三界的存在以来,我发现三界有时差是件很局限的事。”
“我出身商贾,见过各行各业形形色色。又师承一名沈姓先生,他曾位列至内阁首辅,算是上天庭右使的地位。且还被一名裴姓将军手把手教习武术,虽不曾杀伐征战,但自幼也算见过刀光剑影,他武术很高。”
王景瑞:“当然,我还结识过两位江姓先生,一个作画,一个会弹曲儿,在那个时代他们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王景瑞抬手示意师无尘不要插话,继续说:“我想说的是,上天庭一味信赖天道,可天道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没人说得清楚,反而只像是种教化式的托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