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身穿制服的衙役们,行商领队忍不住就前来告状。
不仅痛叱了关军为匪的强盗行为。
言语间。
颇为激烈的自爆身份,称他们几人在西域某国也是贵族来着。
这不是一起普通抢劫西域行商的小事,已经事关邶国与西域各国的和平。
并表示,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要找安西府的知府大人讨要一个说法云云......
叽里呱啦这么一大通,领队商人的同伙们更是神情愤慨,都把众官差们都听迷糊了。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陇山上有什么山大王。
后来才听明白。
竟然是陇山关隘的那些关军们,自导自演的抢劫大戏。
他们先后与甜水关、函谷关、潼关的关军都打过交道。
贪财,是统一印象!
但发展到明目张胆打劫过往的行商,也是头一次听说。
就,有些麻爪。
“咋办?咋办?”
“他们这是要造反啊!军籍是不想再要了。”
“不是说北方好几个卫所七成的军户都逃了么?粮食不够吃,又不给他们发军饷,为了活命做出什么事来都不意外!”
“他娘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真想当那山匪倒是跑远一些,把身上的那层皮子给脱下来啊!”
“哼,兔子不吃窝边草是因为要把外头的草先吃了,留着窝边的草过冬!照今年的天灾与人祸,估计那些关军们都要饿死在家门口了!”
“怕就怕,他们吃到抢劫的甜头,连我们都不放过......”
只有光脚的才不怕穿鞋的。
流放犯们确实没啥油水可刮。
但他们不是还挣了点外快么?
众官差摸了摸口袋里的小额银票,心有戚戚焉。
两个头目自然是没法为商人们讨公道,给他们一再解释关于和府衙不属于同一个系统。
相互没有辖制权。
领队浑不在意冲他们摆摆手,然后招呼着和他同行的人,继续骑着骆驼往西京城奔去。
臭乎乎的骆驼很快就跑没影了。
流放队伍被迫中断了前进的步伐。
两位头目商量了许久,最后找了左文康讨要主意。
左文康想了半晌:
“他们要是想拦路抢劫我们,我们肯定是打不过的。一个关口怎么着驻军也有一千上下。
西域商人的一面之词,朝廷也没给他们下定论。
流放犯杀关军能有什么好下场?
再说了,以关军们对陇山的山形地貌的熟悉,我们就是想反抗也枉然。
最重要的是,陇山关口是去边城的必经之路,我们根本绕不开也躲不过!”
两个头目无语望天:
“所以,我们只能任由宰割,任他们抢走我们的公款?然后饿着肚子一路乞讨到边城?”
左文康笑眯眯:
“我倒是还有一个不太体面的主意,就要看各位是否愿意配合了......”
第111章 惨混过关
两日后。
陇山关口。
乌泱泱一大群,拄着木棍,衣衫褴褛的叫花子,走到了关口。
男人们,个个都衣不蔽体。
衣衫撕裂成条状。
不是袖子被扯掉了,就是只剩下半截。
胳膊、后背等露在外面的地方,全都是各种样式的伤痕。
好得快的,已经结了长长的刀疤。
有些创伤面积大的,伤口周围还是红肿的,看起来伤口发白,多半里面化脓了。
目测,这群叫花子们受伤的时间应该不超过半个月!
看他们走路的姿势,好些还一瘸一拐的!
遇事,青壮男人们冲在前面可以理解。
仔细一看。
跟在后面的妇人们和孩子们,脏污得没眼看。
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就不说了。
衣衫脏得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不少妇人还浑身散发着一股酸唧唧的臭味。
再看她们手背上的肤色,黑得能搓下一层泥来!
她们哆哆嗦嗦的躲在男人们后面。
或背上背着一个崽子,或肩上驮着那补丁满满的包袱。
队伍最后面的是一群老家伙们。
这些人就差匍匐在地上爬行了。
佝偻着身体,走得颤颤巍巍。
整体形象,比难民还更难民!
这是要往西北逃荒去?
关军们面面相觑,暗自猜测着这些人的来历。
还不等他们做势撵人。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一人,看见他们就如同见到了亲人一般。
两眼发光的奔来,双手递上了相关的证明:
“关爷,关爷!我等是从大名府押解流放犯的衙役,要通过此关通往边城。”
经
过反复检查,确定这人手里握着的路引和通关文牒是真的。
守在关隘口的关军们,就很无语。
就有人很是嫌弃的问道:“流放犯也就罢了,你们这七十个押解官差怎么也是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