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提到了她,陈江沅躲不开,只好垂着脑袋挨个感谢了一圈人,声音清脆干净,和之前犟着不说话两模两样,乖的不行。
只是晏绪慈冷淡的瞥了一眼,半分情绪没露。
直到他们三人离开,稀薄的空气这才恢复正常。
自始至终,晏绪慈都是那副不易接近的冷傲模样,似乎能和他们站在一起,已经算得上屈尊降贵。
也因为这个原因,徐图和林樾终于彻底打消了对晏绪慈的怀疑。
“折腾半天就为这个。”顾淮忱不能理解,微微挑眉,“她那两个朋友值得你在意?”
晏绪慈目光幽深,欲望在眼底疯长,一点点侵蚀着理智,声音慢条斯理,透着上位者的势在必得。
“要想把猎物牢牢抓在手里,首先就是放松警惕。”
顾淮忱觉得有趣,笑了声:“那要是跑了呢?”
男人目光微冷,声音波澜不惊:“那就只好……”
“关起来了。”
他并不着急,只要陈江沅愿意主动靠近,他有足够的耐心哄着人,但如果小姑娘真的打算逃……
晏绪慈神色晦暗不明,刚好他最近看中了一座海岛。
第15章 第15章简直教不乖
在游轮上待了一夜,第二日便要返航。
陈江沅起了个大早,趁着甲板上没人,随意裹件外套走出房门。
日出自海平面缓缓升起,漫天碎金,染红整个天空,迎面吹着海风,陈江沅安静的站着,看了一会儿。
直到日出结束,她才收回视线,打算回屋。
这一转身差点没把她魂儿吓出来。
晏绪慈无声无息的站在不远处,整个人沐浴在朝阳,眼睫、鼻梁投下不浓不淡的立体阴影,欣长的身形懒散的靠着墙。
甲板上只有海浪和风声,陈江沅顿了片刻,礼貌道:“晏总,早上好。”
晏绪慈略微勾了下唇角,笑容淡的几乎看不见。
看小姑娘的神色,是彻底打消了对他的怀疑,不再视而不见,也不再躲着人。
这很好。
晏绪慈目光不易察觉的收回,慢条斯理道:“你之前送的那幅画我很喜欢。”
这话题来的突然,陈江沅反应了下,这才轻声回答:“您喜欢就好。”
“后天是晏家老太太的寿宴,她老人家恰巧对这方面很感兴趣。”晏绪慈嗓音低沉,音调带着引诱的意味,“陈小姐是画家,不知道方不方便替我参谋一下。”
陈江沅犹豫了下,试探道:“可我并不了解她喜欢什么风格的作品……”
晏绪慈平静反问:“不方便,是么。”
“倒也不是,但.”陈江沅深吸了一口气,“我可以帮您介绍,只是不确定您的长辈会不会喜欢。”
“没关系。”晏绪慈温和一笑,黑漆漆的眼眸盯着她,一字一顿说,“会喜欢的。”
陈江沅自己的画廊虽然有不少名家作品,但晏绪慈是打算送给长辈做寿礼的,她总怕不够资格,只好提前联系自己的经纪人。
经纪人接到电话的一刻面容前所未有的平静:“你不是前两天才让我给你弄了幅作品吗?”
“我一直想问你来着,我经营的难道不该是你的画廊吗,你总想着从外面弄画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要送给别人的嘛。”陈江沅手指打着圈,“这回是打算当作晏家长辈过寿的寿礼的,肯定得找最好的给啊。”
经纪人倒吸一口凉气:“晏家?他们家的寿宴还邀请你去了?”
“怎么可能?”陈江沅连忙否认,“是晏绪慈想要送画,让我帮他参谋看看。”
经纪人跟着犯难,两人对着电话想了半天,最后听她说:
“但凡再早几天都能赶上拍卖晚宴,听说出自国外一位已故画家的名画被艺术博物馆花大价钱拍走了,你要是觉得合适,不如去那撞撞运气?”
燕城艺术博物馆横跨三个世纪,内藏珍品无数,曾展出百余位巨匠的真迹,宛如一场饕餮盛宴。
展厅入门是一座巨大的镂空雕像,足有三米高,借助光影与视线变换,动静交织,漂亮的出奇。
工作日,博物馆人不多,陈江沅快要带着晏绪慈走满一圈,也没见他露出半点喜好。
惯是那副冷淡模样,姿态闲散的跟在身侧,垂眼听她说话。
“还是没有喜欢的?”陈江沅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了四个大字:不可置信。
晏绪慈没应她,眼神掀了掀,云淡风轻的示意陈江沅,她顺势回头,博物馆的运营经理正朝他们走来。
“晏总,您来了。”经理脸上挂着笑,冲着晏绪慈点头哈腰,然后将目光放在了陈江沅身上,“这位就是陈江沅小姐吧?”
“早就听说过燕城出了位后起之秀,画技不凡,个人风格浓烈,我们藏馆还从您的画廊买来过一幅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