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晏绪慈不疾不徐的吐字。
一周时间,不需要为小姑娘分心,足够晏绪慈处理这些事,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私人岛屿的风景特别漂亮,和晏绪慈说明白后,她所幸全当度假,自在的不得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天气太冷,如果换作夏天,大概才能见识到这座岛真正的风光。
陈江沅没有主动联系过晏绪慈,小姑娘聊天框里静悄悄的,只有庄园阿姨会偶尔发来几张照片。
绕着海岸线踩沙子,开开心心吃甜品,或者盖个毯子直接在沙发睡着,蜷缩成一小团,每一张都笑盈盈的模样,看上去过得相当滋润。
晏绪慈盯着照片,眼底微微泛起一抹凉意。
哪怕她猜到这一周他在做什么,也不会主动联系他一次。
他心底那点恶劣的念头不由自主的冒出,不是记不起他么,那就最好硬着骨气,一次也别来联系。
晏绪慈将手机一扣,沉着脸将目光看向会议室的人,淬了冰的冷意瞬间充斥整个房间,让所有人都被迫避开视线,生怕不小心撞上枪口。
一周时间,燕城晏家发生了一次彻头彻尾的洗牌,传言掌权人晏绪慈从国外落地后,将晏家和盛誉打了个措手不及,动作迅速、手腕狠毒到无人招架的住。
晏家长辈因此不得不出面劝阻,却一一被晏绪慈驳回,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将企图夺权的人完全从晏家剥离。
晏笙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晏家,哪怕是当初晏绪慈接手盛誉时,都不曾做的这样决绝。
在老宅亲眼看见那人的下场之后,坐在正中间的晏绪慈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云淡风轻的瞥了一眼,像是看垃圾的眼神。
这是一次赤裸裸的警告,警告所有人,不准再动任何歪心思。
晏笙本以为这是因为盛誉的一次争斗,却没成想为的是她当初见过的那个人。
陈江沅。
那一日结束后,晏笙一连做了两天噩梦,每次都忍不住后怕,庆幸自己当初还好没有对陈江沅做什么不利的举动,不然以晏绪慈对她的重视程度,晏笙根本想不出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那人被拖下去了,从晏家人面前,地上沾着血迹,但在场所有人,都没敢轻易出声。
“绪慈,这次你做的真是太过了。”老人家拄着拐杖,长久叹了口气,风霜染上肌肤和头发,气势已经压不住晏绪慈的狠厉。
“他毕竟是晏家人,纵然为了利益有些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该如此……”
晏绪慈缓缓笑了,薄情秾丽的长相显出潋滟神色,似乎能摄人心魄,他嗓音很沉,语气无波无澜:“我警告过你们吧,任何人不准找她的麻烦。”
“为什么不听呢?”
他长腿踩在地面,从沙发上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位老者,半响绅士有礼的开口:“您年纪大了,注意身体,别再给自己折腾病了,当心得不偿失。”
晏绪慈从晏家老宅离开后,晏笙这才趁着别人不注意,也偷偷跑了出来,那种压抑的氛围几乎快让她喘不过气。
直到站在院子里,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晏笙不明白为什么晏绪慈会突然出手,明明之前这些人的小动作他也不是不知道。
难不成是他们对陈江沅做了什么?
好奇心怂恿着晏笙,但被强行压下去,她现在可不想触她哥的霉头。
从老宅离开时,晏笙透过正门瞥见了坐在宾利里的男人,眉眼微垂,宛如神邸般无情无欲,神色过分的冷淡。
手机屏幕的亮光若隐若现,又转瞬被他按灭,男人轻轻启唇,冷淡吩咐:“开车。”
……
时间过得很快。
陈江沅看着日历,距离晏绪慈离开这座岛,已经过去了六天。
“陈小姐,早上好。”厨师见她下楼,扬起声音问好,陈江沅从楼梯上跳了一步,走向餐厅,“早。”
她四处巡视一圈,除了庄园里打扫修建的园丁,看不见其他身影:“管家呢?”
厨师替她上餐,将餐盘摆在桌面:“管家今早出门了,具体去做什么我不太清楚,请问您是找他有事吗?”
“没什么要紧的。”陈江沅摇头,“那你应该也不清楚晏绪慈什么时候会回来了?”
厨师抱歉的笑笑:“是的,晏先生的行程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说完,人便退了出去。
陈江沅勺子搅着海鲜粥,绕了一圈又一圈,眼睛却始终落在手机上。
犹豫了片刻,她缓缓发出一句:
——你那边事情解决了吗?
这条消息躺在晏绪慈的聊天框里,男人冷眼瞧着,没有回复。
他大概猜得到小姑娘现在一定有些不安,这份不安感来自于她并不清楚自己会不会真的只用一周时间,就将她从岛上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