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却只落得个骗财骗婚枉死的下场。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不想再做那闺阁中循规蹈矩的闺秀,不想再依靠别人而生。
她也想为自己真正活一次!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府鬼差找到了她,“三年已过,你该去投胎了。”
三年了……吗?
秦姝也与那女子朝夕相处两年,竟还有些舍不得。
无奈人鬼殊途,不舍也得舍。
跟着鬼差来到地府,一入地府,秦姝便被屏蔽了五识。
与地府其他浑浑噩噩的魂体一样,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着,轻飘飘顺着两边开满彼岸花的黄泉路,一路飘向奈何桥。
过了奈何桥,喝过孟婆汤,这些魂魄就会被投入轮回,重新投胎了。
奈何桥头有道拱门,拱门旁边摆着一张桌子,桌子旁边一个戴着乌纱帽、满脸络腮胡的判官,正百无聊赖地抖腿发呆。
轮到秦姝时,那判官突然大喝一声,“等等!”
鬼差陪着笑,“判官有何指示?”
“此女本是福寿绵长的命格,怎的现在就到了这里?”
鬼差一愣:她已经在人间飘荡了三年,谁知道她是贵是穷、是长寿还是夭寿?
判官站起来,围着她转了一圈,道:“此女身上有阴德纹,为父辈恩荫。来这里,想是哪里出了差错,若是今日让她投了胎,咱们今年的业绩就泡汤了。”
说着,判官拿起笔,在虚空里划了几道,朝秦姝一挥袖子,“走吧,回你该回的地方去。”
秦姝整个魂体瞬间就被吸入了一个灰黑色的旋涡里。
从高空坠落的失重感,让秦姝身子猛地一抖,五识瞬间重回身体里。
第4章 一次有味道的重启
眼睛不等睁开,耳边已经传来一阵鬼哭狼嚎,“我可怜的侄女儿啊,这么好的孩子,大哥大嫂是怎么忍心把你丢下的啊……”
不用看,秦姝就知道这个声音是二婶的。
她心道:这是做梦吗?
梦见谁不好,竟然梦到了她那口甜心毒的二婶?
可是肩膀上紧紧勒住她的那根手臂触感那么真实,鼻息之间大葱味里夹杂着陈记烧鸡味,头顶还有唾沫星子不停地落在脸上。
秦姝用力一挣,从二婶刘迎花怀里挣脱出来。
她抬手抹了一把满脸的唾沫星子,试探着唤道:“二婶?”
“我的心肝儿哎,让二婶可怎么疼得过来啊……”
二婶刘迎花一边哭,一边故作亲密的将脸贴在秦姝脸上。
还抬起一只手将她的脸摁住。
那股浓郁的大葱味加烧鸡味里又多了一股牙齿缝里的馊味儿。
醺得秦姝几欲作呕。
偏偏二婶还在絮絮叨叨,“姝儿别怕,有二婶在呢。一切都有二叔二婶啊,我的乖乖姝儿哟。”
一边说还一边打了个嗝。
将胃里没有消化完全、更加浓郁的怪味整个儿泛了上来。
秦姝一个没忍住,“呕”的一声,正好吐在了二婶刘迎花今年新裁的裙子上。
刘迎花迅速推开秦姝跳了起来。
她眼里飞快闪过一抹厌弃之色,又立刻换上一副关切备至的样子,大呼小叫道:“哎哟这是怎么了?姝儿?”
秦姝见她又要凑过来,连忙抬手制止,“二婶,您安坐,姝儿没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明明都已经到了阴曹地府,准备投胎转世了,睁开眼睛却又回到了秦府?
略一思索,便头痛欲裂。
秦姝抬手按住额头,指腹处棉布的触感那样真实,轻轻一碰,立刻传来一阵剧痛。
她“咝”的倒吸一口凉气,疼痛让她的意识清醒了许多。
鼻息之间还有二婶胃里刚才泛上来的那股味儿,秦姝没忍住,又吐了两口。
一个温热的身子靠了过来,接过丫头递过来的铜盂放在榻边,轻轻拍着她的背。
又给她用加了薄荷膏子的茶水漱了口。
那人身上淡淡的皂香味,冲淡了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秦姝窝在她的怀里,深深吸了两口,这才总算缓过劲来。
抬头,是春嬷嬷关切的脸,“小姐可觉着好些了?
春嬷嬷?
娘亲左氏的陪房。
秦姝记得,前世爹娘棺椁进府的那日,春嬷嬷“偷”了她的嫁妆,被二婶发卖了出去。
五十多岁的人,自觉一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出了府门就一头碰死在门外的石柱子上。
没想到如今竟又见到了。
是虚幻?
还是现实?
秦姝怔怔看着春嬷嬷那张熟悉的脸,又转头看了看周围。
二婶坐在榻尾处的锦凳上,丫头小桃站在二婶刘迎花身后。
还有奶娘刘嬷嬷。
除了爹娘,最疼最爱她的刘奶嬷!
她已经,很多年不见奶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