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冯三?
他来到临北道了?
秦姝大喜,连忙问道:“可是冯三来了?”
张兴嘿嘿一笑,“家主果然英明。”
秦姝道:“很好,让他安顿好以后来见我。”
张兴应了是退下去传话。
秦姝让青竹准备笔墨纸砚,她准备给皇上写一封密折。
与贺之问一番谈话,秦姝对临北道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她想在临北道站稳脚跟,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绝不能对私盐一事动手。
动则必死!
私盐一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皇上不可能为了她,在皇位还没有坐稳的情况下,与整个大周朝的私盐团伙正面杠上。
既然临时动不得,那就不动。
秦姝很快写好一封信,用蜡细细封了,让人将马来唤来。
马来再不敢在秦姝面前耍小聪明,恭恭敬敬单膝跪地。
秦姝将信交给马来,道:“八百里加急,用最快的速度,将这封信送进京。务必等皇上回信,立刻给我带回来。”
马来连忙应了是,双手接过信,见秦姝暂无别的吩咐,这才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马来刚走,张兴又从门外进来,递给秦姝一封信,“来人没报名儿,说是家主一看便知。”
秦姝打开信,信中只有一句话,“消息已传出,大人一切小心行事。”
是程袤。
所以程袤当初能够坐到一州刺史的位子上,也不是全靠关系得来的。
若非他立场不坚定,跟错了人,他也不至于会沦落至此。
在魏太师倒台时,他还能保住头上这顶官帽,看来还算有点手段。
所以今日阜瑥用暗器打晕的那个人,就是藏在暗处的幕后主使者,派来试探秦姝深浅的人了。
来的好啊!
秦姝轻轻捻着手指,吩咐道:“让莫老五和朱志进来。”
等两人进门之后,秦姝将一沓银票放在身边的案几上,手在上面轻轻一拍,道:“交给你们两人一个任务。”
莫老五和朱志一看这么厚一沓银票,顿时有些傻眼:突然有种自家主子要让自己卖命的感觉?
秦姝笑道:“你们两个,这是什么表情?看到这些银票了吗?”
“这是三十万两。你们两个带着人,这段时间在临北道各州府、乡县和村庄,尽可能多的买进田产。”
“不一定非要良田。以整座山岭为主,沙地、近山阶地都可,越多越好。”
“还有店铺。”
节度府在嵇州。
所以,“店铺就从嵇州着手,一定要大张旗鼓的打听,越多人知道越好。”
“店铺以绣坊、金银首饰、珠宝玉器为主。绣坊不用太好的地段,但地方一定要宽敞。”
“高价聘请绣娘、首饰和珠宝玉器制作的匠人,与他们签定用工契约。”
莫老五和朱志同时拱手应是。
将事情吩咐下去之后,就是等皇上的回信。
接下来的十几天,秦姝天天与阜瑥出去四处游荡。
行踪不定、目的不明。
将一路跟踪两人的影子累得不轻。
眨眼间就到了七月末。
皇上的回信才姗姗来迟。
秦姝拿着信,未等打开,已能想象得到,皇上收到自己信时的愤怒和无奈。
不然,也不会将近二十天才回消息。
展开,第一行,就是周旻带着浓浓怒气的“秦姝,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笔锋极重,看来气得不轻。
秦姝哈哈一笑,继续往下看。
不出意料的,周旻答应了她屯田和募兵的请求。
虽然话里话外,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不答应,不止私盐痼疾毫无进展。早已被掏空的大周,也无力负担各边关粮草支出。
就算秦姝趁火打劫又如何?
除了按她说的做,周旻还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节度使募兵,募的是私兵。
如此一来,秦姝手中的兵权就会迅速扩张,彻底脱离周旻掌控。
北关常驻将士十万。
而临北道内百姓有一二百万。
募兵屯田,战时兵、闲时民。能够募到多少兵,只要秦姝有心瞒报,朝廷是没有办法知道的。
权势欲望一旦膨胀,朝廷就得开始担心,那些手握藩镇大权的节度使,会不会联手夺了他的龙椅。
这一点,秦姝明白。
周旻更清楚知道后果。
但又不得不答应。
也难怪周旻会如此生气。
有了周旻这道密旨,秦姝浑身轻松站起身,吩咐道:“好了,本节镇,该走马上任了!”
次日,秦姝在随州刺史许元庭护送下出了随州,打起全副仪仗,向嵇州方向而去。
两日后,一行人抵达嵇州节度府。
照理说,节度使上任,辖下各州府乡县诸位官员都应该前来拜见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