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庄的银票,都有他们独特的鉴别方式。但是在不懂行的人眼里,各钱庄的银票,能够区分的,只有印在银票上的印章。
秦姝的银票,出自周国最大的钱庄——富隆钱庄。
想要造假,并不容易。
李佑林却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接过银票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看,道:“要多少?”
“三十万两,面额为万两二十、千两一百。”
“好,我会尽快。”
秦姝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从腰间解下钱袋,递给李佑林,“这里面,有二十两金饼子和两千两银票,还有连同这一千两银票共计三千两。若是不够,佑林哥只管来找我。”
假首饰用不了很多银子,但需要给足够的封口费。
李佑林没客气,接过钱袋系在腰间。
秦姝等他坐直身子,又问道:“不知佑林哥可认识一些游侠儿?”
“大小姐想找护院?”
秦府的护院,此次跟着秦大掌柜出门,都死在了那场劫杀里。
秦姝摇摇头,“我想,等爹娘二七之后,去普度寺为爹娘颂经祝祷。那时,需要请几个游侠儿护卫防身。”
李佑林偏头略一思索,立刻答应下来,“好,在下有几个朋友,这段时日正好在锦州,到时可请他们帮忙。”
秦姝站起来屈膝福礼道了谢。
李佑林连忙站起来回礼。
秦姝又问道:“佑林哥在外行走,可知我爹娘……他们……是被什么人给害死的?”
第17章 监视
李佑林眉头微皱,道:“锦州官方说法,是青龙山的山匪下山抢劫,恰好遇到了老爷太太收账回程。”
官方说法?
秦姝两眼含泪,凄声道:“青龙山大当家与爹爹也算有过一面之缘。他若求财,我爹爹富甲一方,那些匪徒劫走爹娘索要赎金,所得岂非更多?”
还不用杀人。
李佑林无声叹了口气,“青龙山山匪猖獗多年,打家劫舍、残害百姓,杀害过往行人商队无数。在下刚到锦州,便听说老爷太太遇害的消息一传进锦州,锦州刺史便派了官兵进山剿匪去了。”
如此说来,似乎的确是爹娘时运不济,倒了大霉才遇到了山匪。
可秦姝总有种感觉:爹娘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被人谋财害命!
但是这些话,无凭无据,她也不好对外人乱说。
两人之间一时无话可说,静默一瞬。
李佑林抬眼看看秦姝。
秦姝道:“佑林哥有话但讲无妨。”
“我娘,在秦府多年,如今年事已高。”
李佑林刚刚开了个头,秦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如今秦景元夫妇骤然离世,这府里一定人心浮动,再加上西府二老爷一家对东府虎视眈眈。
东府里原来的老人儿,只怕日子不好过。
他是想给刘奶嬷和杏儿赎身。
秦姝原本就打算放两人出府,闻言也不瞒着,直言说道:“如今我身边信得过的人,只有奶嬷和小杏,还有娘亲的几房陪嫁。眼下事多,我还需要帮手。不过佑林哥请放心,时机到了,我自会放奶嬷和小杏离开。”
李佑林点点头,“也好。这些日子,在下会一直留在锦州。大小姐有事需要在下帮忙,只要使人去潼关胡同、门口有棵大槐树的院子寻在下就好。”
秦姝道:“我记下了,多谢佑林哥。”
“大小姐要的东西,在下会尽快找人做好,分批给大小姐送进来。”
“多谢!”
李佑林在府里待了没一刻钟,就告辞离开。
如今这府里就像筛子,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外人知晓。
秦姝不好留李佑林太久,也不敢请他做太过隐秘的事。
万一被人知晓,再给奶兄添了麻烦,那就是她的不是了。
西府主院里,二太太刘迎花听了小丫头的回报,和颜悦色道:“你做得很好。这段时间那边有什么事,大小姐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好好记下了说给我听。”
小丫头细声细气应了是。
刘迎花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是个不容人的,要欺负侄女儿没爹没娘。只是可怜她年纪小,外面的人心眼儿多,怕她再被人给骗了去。”
“小桃的事,大小姐非要打杀了,我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去。等以后二爷过继入了府,便由我护着你们。你们只管放心便是。”
刘迎花朝齐嬷嬷使了个眼色,“你的那些要好的小姐妹,也跟她们好好说说。总归以后,我才是你们府里主事的主子,该听谁的,心里得有个数。”
小丫头再次应了是,双手接过齐嬷嬷递过来的银锞子,道了谢,退了出去。
齐嬷嬷打发了屋里的人,凑到刘迎花身边小声说道:“老奴总觉得这大小姐有些邪门儿,二太太还是要防着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