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敌是友?
又有人轻笑一声,“看着像女子的闺房,莫非,是秦景元女儿的房间?”
一个暗哑的声音问道:“你想干什么?”
那人笑着反问道:“难道你不想干点什么?”
此人带笑的声音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邪,“这么大的宅子,便是喊破了喉咙,只怕也没人听得到吧?”
另一人轻斥一声,“行了,抓人要紧。我们好不容易才重伤了他,若再让他跑了,主子那里,没法交代!”
又有脚步声从别处集中过来,来人声音隔着柜子听不真切,“老大,没人。”
“后面也没有。”
外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又有人轻声道:“会不会藏到了别处?”
暗哑嗓音的男子说道:“此处皆深宅大院,婢仆护院无数,重伤之人闯入,根本无处藏身。”
那人又回,“秦景昌,如今也不在府里……”
暗哑嗓音冷笑一声,“那个废物……走,过去看看。”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过后,室内再次安静下来。
秦姝一直藏在柜子里,直到寒意一点点将她浸透。
外面仍然寂然无声。
她心道:这些人,说不定跟爹娘的死有关。骂秦景昌废物,应该是嫌弃他没有找到爹娘的财产、还被自己设计弄进了大牢。
尤其这些人在得知此处是秦府之后,还对她一个孤女起了歹心。
被这些人追杀的人,就算不是朋友,也不一定就是敌人。
等确认那些人不会再回来,秦姝这才爬出柜子。
柜子旁边一点声音也没有,想来那人应该还在昏迷着。
秦姝收了隐身符,那人身形便出现在眼前。
他的腰腹间明显比别处的颜色要暗,胸口起伏极小,手中的剑也掉落在地上。
秦姝将收在空间的伤药取出,慢慢踮着脚尖走过去,将伤药放在那人身边。
刚要伸手去解那人的衣衫,门外突然响起玢儿的喊声,“小姐,小姐?”
秦姝冷不丁被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跑出内室。
快出内室时又返回去,在那人脚上重新贴上一张新的隐身符。
将自己的隐身符也揭去之后,秦姝这才出了门。
直到春嬷嬷从南城回来,秦姝还有些惊魂未定。
春嬷嬷一边拍打着肩上的雪,一边气哼哼说道:“老身去的时候,那药铺早就空了。旁边的邻居说,昨日刚过了午,这贺郎中就回了乡下。”
“老身打听了一下,这贺郎中,应该就是上次来花园子,还差点闯进门的那人。”
所以是那贺郎中在得知秦景昌被关进大牢之后,抓紧时间逃命去了。
刘蔚然没病,这是肯定的。
想来是她对得到血玉镯的执着,引起了秦景昌的怀疑。
刘蔚然为了拿到镯子,就必须取得秦景昌的信任,所以她向秦景昌透露了重生的秘密。
府中财物一夜之间莫名消失,秦景昌正对此事百思不得其解,听了刘蔚然的话,正好解开这一谜底。
秦景昌既然选择留下镯子,怎么可能会让刘蔚然这个知情者活着?
为了守住镯子的秘密,他就像前世对待秦姝那样,借着治疯病的机会,在不知不觉间将刘蔚然灭口。
第87章 简单粗暴
秦姝心里突突一阵乱跳,忍不住问道:“那贺郎中,长得什么样子?”
春嬷嬷回道:“四十多岁,留着山羊胡,瘦瘦高高,长相一般,嘴有点凸。”
四十多岁、山羊胡、瘦瘦高高、嘴有点凸……
这听着,怎么那么像前世替她看诊的郎中呢?
所以,前世小桃奉秦景昌之命给自己下毒,然后由那贺郎中看诊打掩护?
她死之后,死因还不是随便贺郎中怎么说?
而这辈子,小桃早早被秦姝杖毙。
秦景昌便将毒药给了贺郎中,让他放在为刘蔚然治“疯病”的药里,由刘蔚然的父母,亲自给她灌下去!
秦景昌,真真是人面兽心、丧心病狂!
不过这次,他倒正好帮了秦姝一个忙。
刘四成夫妇认定刘蔚然得了疯病,必定会将她死死关在家中。
就像当初秦景昌想要对付秦姝的那样,一个得了疯病的女子说得疯话,没有人会相信。
秦景昌饱读诗书,若非病急乱投医,恐怕他也不会相信刘蔚然的话。
只要给秦府消失的财富一个合理的去处,镯子的危机,自然也就化解了。
而那贺郎中……
秦景昌能将给刘蔚然下毒这么私密的事,交给贺郎中去做,要么贺郎中早与秦景昌狼狈为奸许久;
要么,就是贺郎中有什么致命的把柄攥在秦景昌手中。
秦姝选择相信第一种可能性。
或许娘亲曾经落下来的男胎,就是出自这位贺郎中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