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嫁妆,程家决对不会接秦宝怡进府。
为了程府这门亲事,秦景昌谋划这么久。
在心心念念的百万家产落空之后,为了三个儿子的前程,也为了将秦姝名下的店铺田产据为己有。
秦宝怡与程宗浩的亲事,便显得尤为重要。
再加上有嫁妆册子在族中,秦景昌就是再急,也不敢打嫁妆的主意。
也就发现不了嫁妆是假的。
秦宝怡只有带着嫁妆进了程家,秦姝才有借口,当着黜置使的面,公开与程家退亲。
而程家,也才能为他们的背信弃义和助纣为虐,付出难以估量的代价!
她原本打算着,嫁妆被动用,程袤必定不肯将嫁妆退回。
只要秦姝将嫁妆送给秦宝怡,程袤也不在意秦姝退不退亲。
替嫁事件败露,更该着急的是秦景昌。
换户籍的事成了泡影,秦景昌为了保住最后那点家产,必定会让秦宝怡拿银票回来还债。
而秦宝怡为了讨好程家人,也会拿出嫁妆送礼。
到那时,假银票和假首饰事发,秦宝怡里里外外都成了笑话。
程袤用儿媳嫁妆打点关系,就算明知嫁妆是假的也不敢声张,只会恨透了秦景昌一家。
而秦景昌,则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还落得个一无所有。
多亏了秦景昌和程袤的贪婪,才能让秦姝这一箭数雕的计划成功。
只是没想到,程家居然这么痛快就把嫁妆还回来了。
看来程袤也还要点脸面。
如此一来,秦姝报复的快乐就少了一半。
但不管怎么说,当初那三千多两银票,花的值啊。
实在太值了!
春嬷嬷将旁边的描金箱子朝秦姝手边推了推,道:“这里面,只还有十五万两银票。程夫人悄悄将老身叫进去,说了暂时挪用银子的事。”
“老身就按照小姐嘱咐的,让程夫人打了借条,还画了押。”
秦姝一愣,随即扑哧一笑:谁说报复的快乐少了一半?
另一半,这不就来了吗?
婚事和嫁妆一退,秦姝与程府的关系算是彻底交恶。
若程府能维持表面的和平与体面,那彼此都会相安无事。
若程府想为难秦姝,这十五万两银子的借条,就足够让程府焦头烂额。
不过……
秦姝悄悄捻了捻手指:要知道那十五万两银票,可全都是假的,被程袤送进京城打点关系。
收礼的大多都是体面人,绝对不可能直接撕破脸,说程袤送给他们假银票。
只是这私底下的手段,恐怕,就不是程袤能够承受的了。
程府背信弃义在前,既想通过秦景昌向宁王投诚,又想用秦姝的嫁妆银子为自己铺路。
什么好处都想占,这么大的胃口,不小心把自己给撑死了,又能怪得了谁?
这边春嬷嬷刚说完,就听到西府突然传来一阵哭嚎之声。
几人迅速闭嘴,屏息静气听着西面的动静。
刘迎花哭天抢地的声音格外响亮,似乎还有官兵呼喝之声隐隐传来。
不多时,李佑林就带着一脸的难以置信回了前院。
秦姝看着他,心里一动,问道:“兄长,那边出什么事了?”
李佑林道:“是秦大公子,秦安宁当街行凶杀人,畏罪潜逃了。”
什么?!
春嬷嬷唬了一跳,听完就双手合十喃喃自语,“造孽啊,这大过年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刘嬷嬷连忙问道:“没听说杀的什么人吗?”
“说是,府中一个老嬷嬷。”
秦姝想了想,道:“莫非是,齐嬷嬷?”
肖宬转头就往外跑,“我去打听打听。”
不等秦姝说话,人已经跑远了。
李佑林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到一刻钟,肖宬又跑了回来,不等坐定就说道:“是姓齐的嬷嬷,说是秦二太太身边服侍的。偷了府里的银钱逃走时,被秦安宁追上,用木棍打死。”
秦姝有点不敢相信,问道:“齐嬷嬷会偷东西?”
秦景昌做下的事在南城门被公之于众,名声扫地、声誉尽毁。
他被府衙带走后,吃瓜群众将秦安宁三兄弟和刘迎花堵在府里出不了门。
三个儿子都在家,还被人盗窃了府中财物。
说明偷东西的贼,一定是能够进出主院、被主母信任之人。
刘迎花为人刻薄,府中婢仆待遇极差。
整个府中,包括秦景昌的两个小妾都有可能会对西府趁火打劫,唯独齐嬷嬷不可能!
可以说,在西府中,齐嬷嬷算是难得的、对刘迎花忠心耿耿的老仆。
她会偷东西?
秦姝问道:“盗窃的财物找到了?”
肖宬歪靠在椅子上,摇了摇头,“这倒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