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没出去多久,便迎着霍资昭从这边过来。
白奕双唇紧抿,却是立马在病床前坐下来,给母亲掖被子。
“您放心,霍先生,一切都办好了。”
那手下将病房门开了个彻底,交待这边的情况。
“您……您还特地过来?”白奕已经起身迎到霍资昭面前,戴了美瞳的双眸微微发红,颇有惹人怜爱的楚楚可怜感。
或许是意识到不对,立马又涌出感激来,“谢谢您,谢谢您对我们这么照顾。”
霍资昭收回目光,看了眼腕表,若有所思。
“没什么,举手之劳。”
他并未待多久,关心了一下白母的病情便离开了。
白奕见状,脚步跟不受控制似的,立马追了上去。
“霍先生,我……我可以问一下您的电话号码吗?以后有什么事情,我好直接向您汇报。”她说着,谨慎且大胆地将手挽上他手臂。
他墨眼微顿,视线慢慢转到身侧的女人身上。
白奕这话暗示得很明显,之前她因为哥哥的事联合江荔对付他,即便是知道霍资昭告诉她的真相之后,也摇摆不定。而这句话,似乎已经有倒戈的意思。
霍资昭拧眉,“联系秦骁就好,我没有透露电话的习惯。”
白奕也不是不知道,即便是雷哥,也不会有霍资昭的联系方式,更多的是通过秦骁。
她以为,自己可以是这个例外。
看着霍资昭挺拔的背影,她看得入神。
夜晚再漆黑,也总会迎来日出,就算是阴雨天,也会从几朵乌云的间隙,看到漏撒下来的光线,把所能照射到的地方,涂上希望的色彩。
江荔坐上黔州市区路线最长的一辆公交,靠窗看着滨江路的垂柳,随着江风抚柳枝,她紧锁的眉头才稍稍展开。
“小荔,袁莉的案子有眉目了,警方已经确认了嫌疑人身份。”
苏怀清打来电话,语气急切。
那人叫汪辉全,是刚搬到袁莉家同楼的邻居,平时酗酒赌博,那晚喝醉酒恰好在楼下碰到袁莉,一时失手杀害了她。
这是犯罪嫌疑人自己的陈述。
“他是自首的?”江荔不禁发问。
“是,但警方还在梳理查证,具体的经过还不清楚。”
苏怀清说完,却是听见公交车到站的提醒,“你去哪儿?怎么不让我来接你。”
这两天可谓是达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她,确保她的安全。
江荔转眸,不禁笑应,“怎么,需要跟你汇报行程?”
片刻后,她还是语气一转,“放心,我回家陪会儿爸妈。”
在这通电话过后,她却是下车,向一家高档餐厅走去。
就在两小时前,苏鹤亲自联系她,希望找时间和她见面,并且在很快的时间内就定下了见面地点。
“小江啊,这件事先不要跟小清说,就你一个人过来。”
苏鹤言语温和,并带着商量的口吻,江荔虽然有些意外和不解,还是答应了下来。
这家餐厅坐落在一条特色小巷,她进去才发现,里面根本没什么顾客。
“小江,请坐。”
苏鹤在二楼靠里的位置,坐在他旁边的,是个约莫四十左右的男人,皮肤偏黑,个头比较高。
江荔礼貌微笑,坐在了苏鹤对面,下一秒,她的视线不自觉地往旁边的那个人身上看,只见他一直低着头,根本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
“伯父,不知道您特地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她配合着苏鹤的寒暄,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自从她与苏怀清确定关系之后,苏鹤其实并没怎么露面,江荔又因为家庭方面的问题,对自己不自信,所以总会在苏鹤身上投射一些偏见,以为他对自己有看法。
她现在也越来越觉得,苏鹤虽然表面上平易近人,但总有种距离感在身上,让人看不透。
“小江,你朋友遇害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年纪轻轻的,确实太可惜了。”他叹息一声,又看向她。
“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有些话,还是由我这个做长辈的来说。”
这一句接着一句的,江荔听得有些懵,“您说。”
“恐怕你也怀疑,你朋友的遇害是跟商业纠纷有关,想查出个究竟来,但是,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如果触碰到一些人的利益,是会惹来麻烦的。”
他说话平缓,因为年近半百,他眼角起了两层褶皱,一双眼睛微微凹进去,与她对视时,有意扬起笑来,眼角的褶皱就更深一层。
“伯父,您的说法我不是很赞同,利益是利益,法律是法律,如果为了追求利益而触碰到法律,就应该有人站出来,维护法律,而不是因为利益和权势就畏惧、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