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失败,江荔和陈斌两人重伤,依霍资昭的性子,断然会追查到底。
显然,邱志想到的并不是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撞坏了脑子,给失忆了,以防万一,我们再找机会动手。”
白奕眼神猛然定住,微靠在沙发后背的头缓缓抬起来,坐直了。
“失忆?怎么会……”
听到她还活着,一瞬间设想了多种受伤的情况,可就是没有想过失忆。
窗门紧闭,透明落地窗辉映着窗外夜色,投在地板上。
邱志出去后,她半躺下已然冷静,失忆两个字在她心中盘旋,立马陷入隐忧和沉思……
“在下雨吗?”
病床上,江荔侧过脸,看了窗外许久。
窗外雾气浓重,看出去,只能看见窗玻璃上黏着的密密麻麻的雨珠,有几滴顺着玻璃流下来,水线穿雨珠。
“嗯,小雨。”
这道声音沉稳而柔和,她眼睫微抬,转过脸去。
霍资昭坐在床边,从秦骁手中接过一只碗,另一只手去拿瓷勺。
“多少吃点,不然身体受不了。”
江荔从
醒来后几乎没怎么吃饭,在被医生告知可以适当进食后,也一直没有胃口。
不过,当蛋羹的清香扑过来时,她口中立马分泌唾液,继而咽了咽口水,盯着霍资昭手上的动作。
霍资昭注意到她脸上的细微变化,不由勾唇,就要送到她嘴边去。
她略有滞愣,赶紧抬手去接汤匙。
“我自己吃。”
这蛋羹蒸得恰到好处,绵密而不紧实,入口即化。
没几下,她已经吃了个干净,少有的这样囫囵吞枣。
这一切,霍资昭都看在眼里,直到江荔把碗递向他时,他才回过神,不自觉一笑。
“谢谢。”她也笑。
病房内只有他们两人,在多少带着客气的相视一笑之后,秦骁已经轻推开病房门,走到霍资昭身后。
“昭哥,有头绪了。”
秦骁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江荔看过去的目光带着戒备,与好奇。他长得不苟言笑,自从她清醒过来到现在,他几乎是跟在霍资昭身后,但是对她,好像总带着审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而多心。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不由发问。
话落,似石子投水,没任何回音。她将两人看了个来回,只见霍资昭嘴角扬起,冲她笑。
“没怎么,小荔,你多吃点,我先出去一下。”
她眼神再次落到那秦骁脸上时,他却也一笑,看了江荔一眼。
病床上置着小桌,除了方才的蛋羹外,还有几盘清淡的饭菜,她实在是饿了,索性大快朵颐。
这画面落在霍资昭眼里,他终于收回视线,才将病房门关上。
“昭哥,的确是人为。”
秦骁等他彻底转过身来,才压低了声音开口。
这两天他周旋于警方和车检方,综合多方位监控,已经确定这场车祸并不是意外事件。
陈斌驾驶的车辆正常行驶,而车祸的起因是对面有一辆来车突然失控,从左侧车道直接冲过来,撞向陈斌这辆车。
经过警方和医院调查诊断,该车驾驶人已经排除酒驾和有精神病史的可能。
当黎放提出这个疑问时,霍资昭眼里更多的是质疑和沉思,但现在这句话已经成为既定事实,他眉头紧锁,缓缓抬眸,似是在凝神盯着某处。
“什么人?”
他们知道的是,车祸肇事者已经于昨晚在市医院抢救无效身亡,要想查出个来龙去脉,有些困难。
“死者叫杨庆瑞,四十出头白领,底子干净,只是在前不久,染上赌,赔了不少钱。”
霍资昭听到他语气里的犹豫,“接着说。”
“那人经常出入会所,和我们的人有过来往。”
“谁?”
他眸色越发沉下去。
秋季多风,楼道窗户未关,这时灌进来一股凉风,呼呼作响。
“白奕。”
风迎着霍资昭站定的方向吹来,抚在他脸上,可能是感到有些凉意,眯了眯双眼,然后,侧过脸去看病房内的人。
病房门上有个圆形透明玻璃,透过它可以看见正坐靠在床上吃饭的江荔。
他视线尚没有收回来,“她人在哪?”
“雷忠海去找了,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
他点头,依旧凝视着江荔,不觉眉心紧皱,兀地想起她上次在他面前乞求他放过白奕,拉他时的手都在颤抖,她在意白奕,害怕她受到伤害。
要说人心冷漠,就在于不对等的付出,甚至以怨报德。
霍资昭意识到自己突然产生这样的想法,愣住片刻,视线从江荔那里收回来时,再抬眼,闪过狠厉。
“再派人去找。”
秦骁一时没有反应,有些意外地应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