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早点找个好人家把她给嫁了。”
听到这,沈思源眼里一惊,皱眉想堵住她的话头:“妈,您说什么呢。”
可是已经晚了,林羽恩的脚步,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再也迈不动。
她突然转身又折了回去。
身上的温和有礼,乖巧安静在瞬间褪了个干净,眼神直直地盯着她们,每个字都说的异常清楚:“读那么多书,就是为了不变成你们这个样子。”
任慧芳本来在沙发上靠着,此刻也坐直了身体,语气带了几分怒意:“你说什么呢,谁教你的这么和长辈说话。”
林羽恩此刻觉得心疼之极,面上冷意尽显,一字一句地重复:“读书就为了不变成你们这样。”
“尖酸刻薄,自私自利,无耻至极。”
“哎,我说你这孩子,这可是你奶奶,你…”
沈思源突然开口打断了席美玉的话:“羽恩,不能这么和奶奶讲话。”
林羽恩的视线和沈思源对上,漂亮的杏眸里,压抑着她的伤痛,却没有一丝退却。
扭头重新看向沙发上坐着任慧芳,“你觉得你今天能坐在这里,说我妈妈是什么做派,是沾了谁的光。”
“你对我有几分真心,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
“何必把面上那层窗户纸捅破了让大家都难堪,我们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下去,对大家都好。”
少女面上情绪淡淡,语气却坚决:“从今天开始,再让我听见你们谁议论我妈妈,以后,你们就再也不用登林家的门了。”
“沈家这门亲戚,我也绝对不会再认”,说着说着眼睛越来越红,双手紧握成拳,眼神决绝,“永远不会再认。”
“你们踩着我妈妈的肩膀,踩着我们林家的肩膀,得到了今天的一切,现在却坐在这里编排造谣她。”
“你们这副做派,才叫人恶心。”
任慧芳被她说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气的胸腔起伏,一直用手顺着气。
席美玉吊着眉梢,给她顺着气,照旧是牙尖嘴利:“好了,妈,别和她个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任慧芳苦笑着开口:“好啊,你这宝贝女儿教的好,你就看着她这么说你妈?”
一旁的沈思源突然出声喝止:“羽恩,住嘴。”
林羽恩看着他举起的手,突然很轻地笑了声:“怎么,爸爸,你要打我?”
姜云站起来拉下沈思源举着的手,劝道:“好了,思源,你冷静冷静,羽恩,别和你奶奶吵了,先回房间。”
“妈,羽恩也是一时冲动,才会口不择言,您别放在心上。”
沈思源看着林羽恩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妈,若茵是这孩子的逆鳞,以后你别在她面前提这茬。”
任慧芳冷哼一声:“怎么着,你的意思是我还在这做不了主了?想说什么还得看她愿不愿意听,还得看她一个丫头片子的脸色行事?”
沈思源辩解:“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任慧芳不依不饶,“那你是什么意思。”
“妈,您就非得逼得我这么难堪吗?”沈思源坐在沙发上,用手抓了把头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羽恩说的没错,这里是林家,这房子是林家的,产权证上写的是我女儿林羽恩的名字。”
“她要真赶您出去,我甚至没有权力拦着,不光我,谁也没有权力拦着。”
他能调回西城医院,带着姜云母女住进这里,说到底,还是沾了林家的光,沾了他女儿林羽恩的光。
一旁的席美玉听出了利害关系,闭上嘴不再帮腔。
“你…”
怕任慧芳真的气出毛病,说完又安抚道:“羽恩这孩子,平常脾气温和的很,只要您别故意去揭她的伤疤,平常她还是挺孝顺你的。”
任慧芳冷笑,“我可不敢让大小姐孝顺我,受不起。”
沈思源坐到她旁边,“妈,她就一个半大的孩子,您和她计较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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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恩坐在桌子前,纤瘦白皙的手指抚上桌子上母女拍的合照。
她的妈妈是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心里心痛至极,却没掉一滴眼泪。
她答应过妈妈,会好好生活。
眼泪是珍珠,不值得的人,一滴都是浪费。
第二天一大早沈思源就带着任慧芳出去了,一整天都没有回来。
林羽恩在房间窝了一天,休息够了,晚上七点,准时和顾梦程去了京北大剧院听音乐会。
临走前沈思源还专门打电话嘱咐了几句,让她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字里行间完全没有提及昨天的事情,“羽恩,昨天是爸爸不好,不该凶你。”
林羽恩声音轻轻淡淡的,没有起伏亦没了情绪,“我没事,爸爸,只要她以后不污蔑我妈妈,其他的我都可以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