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忍住情绪仔细想了一想,又觉得他们当时应该也挺无助的,毕竟他们家也是因为梅家才受到了无妄之灾。
而且韩九霄见梅雨都没什么反应,也不好替开口她质问些什么。
唉,总之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在当年抢劫他们家并威胁他们搬离黎州的那伙流寇身上了。
韩九霄只希望鹿家人能给他们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吧。
“那鹿叔,您可还记得那伙流寇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后来又到了哪里去吗?或者说您还记得他们一些人的样貌特征吗?”梅雨看着他冷静的提问,但其实大家都看得出她已经在很努力的克制情绪了。
因为大家都看见她在听到流寇两个字后就把自己的拳头握得咯吱响了。
鹿鞍低下头捶了捶桌子,十分自责道:“唉,实在抱歉啊珠珠,鹿叔好像提供不了任何线索。”
梅雨闻言一顿,愣愣站在原地张着口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鹿鞍见她这样,面上的愧意就更深了。
不过他怕因为此事会让她从此怨恨上鹿家,怨恨上他的娘子。
所以他还是开口为自己家解释道:“不是婶子和叔当时不去报官给你们申冤,但叔当时也不知你竟在那场火灾中活了下来,你婶子还在黎州偷偷给你们一家做了衣冠冢呢。”
“实在是因为当年那伙流寇太过于嚣张了,不仅以我们的性命威胁我们让我们不许再踏入黎州城半步,还悄悄把我们挟持到黎州城外几十里的地方后就消失不见了。”
“我们当时也是怕鹿家会受到牵连,所以这么多年都离的远远想不敢再回去……”
鹿夫人听着听着,突然开始变边哭边开始愧疚道:“都怪婶子疏忽了,怪婶子当年知道你们一家都惨遭……后,只顾着藏着掖着给你们收拾后事。”
“要是当年婶子和你叔多些勇气的话,你们一家就不会含恨而死,呜……”
梅雨知道他家的事到今日这种境地,跟鹿家无关,所以她也没怪他们。
而且他们鹿家当年能从那伙流寇手中活下来,还多亏了他们的正确选择。
要不然她今日恐怕也寻不到鹿家,甚至到死也不会知道杀害他一家的居然是一群流寇。
“虽然叔没能给你们提供他们的准确线索,但叔却对他们其中一个人印象很深,不知道这个能不能帮到你们?”鹿鞍仔细回忆了下后突然对梅雨道。
梅雨猛的抬头看向他:“有用!鹿叔求你仔细回忆一下,再与我细说。”
鹿鞍认真的点了点头:“嗯,那我仔细想想,再慢慢与你描述一番。”
梅雨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目光紧紧的看着他点头:“嗯,鹿叔您慢慢想。”
“我记得他们为首的那人是个身材矮小的男人,还不到我家娘子的肩膀高,且那人脖颈上好像有一道三角状的烙印,但因为当时只是远远的瞥到过一眼,所以上面的字看没看清楚。”
“而且那人虽然蒙着面,但能看得出那人鼻子矮塌,如果叔没猜错的话那人应当是个典型的南疆人或者是个侏儒。”
听着他的描述,韩九霄一一把内容都记在了脑子里,想着回去后让大暑立马传信给黎州的人,让他们照着这个线索查一查当年黎州城的人员来往。
虽然有可能大概率是查不到了,但总得试试。
鹿鞍说完,便一脸歉意的叹气道:“唉,虽然叔还记得此人的一些外貌特征,但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有没有用叔也不敢保证,所以叔能帮到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希望你不要怪叔和你婶子。”
梅雨闻言朝他弯腰行了个礼:“多谢鹿叔,您能告诉晚辈这些,晚辈已经感激不尽,更何况这事也怨不上你们,说到底都是那些流寇的错。”
鹿鞍没想到她能理解自己,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臂欣慰道:“好孩子,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梅雨很苦的笑了笑,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相处,便又开始疏远沉默下来了。
韩九霄见该问的也问了,该得到的线索也得到了,又看时候不早了,便对鹿家夫妇拱手告退了。
“今夜多有叨扰,今日之事就到这吧,我们就先告退了。”说罢,韩九霄就带着人要离开了。
梅雨也朝两人各鞠了一躬,跟着韩九霄离开。
而鹿夫人看着梅雨的背影,抬手追上去想挽留,却又开不了口。
鹿鞍见此,跟上去拦下了自家娘子,开口劝道:“就别挽留了吧,娘子只要知道珠珠她如今还在人世,而且又跟了这么一位明主后就放下心吧。”
“我看那位统领大人是个有本事的,有朝一日定会为她,为我们家报仇雪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