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守军挥斧砍中敌兵肩膀，斧头却嵌进链甲缝隙拔不出来，反被对方一刀劈断脖颈。
鲜血喷溅在韩九霄的面甲上，温热的液体顺着金属纹路滑落，模糊了他的视线。
“将军！左翼撑不住了！”
又一名传令兵捂着肚子跑来，肠子顺着指缝往外淌，“西域人……他们有巫医！中了毒箭的兄弟，伤口都发黑了！”
韩九霄猛地转头，只见左翼城墙下，几名倒下的守军浑身抽搐，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青紫色，嘴里涌出黑色泡沫。
不远处，几个头戴兽骨面具的西域人正摇晃着葫芦，墨绿色的粉末随风飘散，沾到士兵皮肤上便泛起滋滋的灼响。
那是西域神秘势力的阴毒手段，用蛇虫蛊毒炼制的“蚀骨粉”，过去只在斥候的密报里见过，如今竟成了破城的利器。
更让他心惊的是敌军的兵力。
前几日探马回报“三十万大军”，他还以为是虚张声势，此刻亲眼所见，才知那黑压压的营帐绝非夸张。
当第一波攻城的士兵倒下后，后排的人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仿佛不知恐惧为何物。
城楼上的守军本就因连日苦战疲惫不堪，此刻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渐渐被逼到城墙内侧。
一名年轻士兵脚下打滑，从垛口跌落，惨叫声中被数十把弯刀同时刺穿，瞬间没了声息。
“将军，咱们……咱们快没兵器了！”
军械官哭丧着脸跑来，怀里抱着最后几捆长枪，枪头却都是锈迹斑斑的次品，“库房里能拿得出手的，只剩百来把环首刀了！”
韩九霄接过一把长枪，枪杆刚一用力便“咔嚓”裂开。
他这才惊觉，连支撑城墙防御的滚木礌石，都已丢得七七八八。
剩下的石块小得像拳头，砸在敌军盾上只当挠痒。
而城下的西域人已经架起了冲车，数十名壮汉肩扛着包铁巨木，正随着鼓点一步步逼近城门，每一次撞击都让城楼地基跟着震颤。
“咚——！咚——！”
冲车的巨响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韩九霄看着身边士兵们染血的脸庞，看着他们眼中逐渐蔓延的绝望，突然想起三天前收到的密信。
风君尧在信中写道：“京城粮草三日后抵达，望卿死守待援。”
可如今看来，这城楼能不能撑过一个时辰都是未知。
一名西域将领攀上城垛，手中长戟直指韩九霄：“汉人狗贼！降了吧！大祭司说了，献城者免死！”
他话音未落，一支冷箭射穿了他的咽喉，却是韩九霄身边最后一名神箭手射出的绝响。
但箭壶早已空了，这是他从自己大腿上拔下的敌箭。
神箭手松开弓弦，便力竭倒下，眼睛还望着京城的方向。
“死守！”
韩九霄猛地将长剑插在城砖上，震得砖缝里渗出血丝，“城在人在！让他们知道，我大盛儿郎的骨头，比这城墙还硬！”
他的吼声带着血气，让濒临崩溃的士兵们重新握紧了兵器。
但现实是残酷的。
当又一架云梯搭上城墙时，守军只能用拳头、用牙齿去抵抗。
有人抱着敌兵跳下城楼，有人用身体堵住箭孔，鲜血顺着城墙凹槽汇成溪流，在城下积成暗红的水洼。
韩九霄挥剑砍断一名敌兵的手腕，剑身却在格挡另一把弯刀时崩出大口。
他踉跄着后退，后背撞在覆盖毡布的城墙内侧，突然触到了毡布下冰凉的金属棱角。
那是他几日前用积分兑换的第一批热武器，本想作为底牌，此刻却成了唯一的希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韩九霄突然大喝：“撤到第二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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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热武器出鞘
士兵们虽有疑惑，但还是立刻遵从命令，边战边退。
西域士兵见状大喜，以为守军已是强弩之末，呼喊着涌入城楼内侧。
然而，当他们冲过第一道防线的瞬间，韩九霄猛地扯开了身边的毡布！
“开火！”
随着一声令下，早已埋伏在第二防线后的士兵们齐刷刷端起了手中的“突突枪”。
那是韩九霄用积分兑换的现代冲锋枪，枪身黝黑，造型流畅，与周围古朴的冷兵器格格不入。
数十名士兵扣动扳机，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哒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如狂风骤雨般扫向冲进来的西域士兵。
他们身上的皮甲和铁盾在高速子弹面前如同纸糊一般，前一秒还在呐喊冲锋的士兵，下一秒就被打得血肉横飞，整排整排地倒下。
鲜血溅满了城墙，残肢断臂散落得到处都是，浓烈的血腥味和火药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