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小五好像也只有十九岁吧，和他现在这副身体一样，正当青春呢，对未来总是充满希望与活力的。
只是不知道他不在后，小五会不会也像他这般看着月亮想起自己，会不会哭鼻子？
应该会哭的吧？毕竟那小子从小就爱哭，从八岁养他到十九岁，韩九霄没少被他蹭得一身鼻涕的。
不过现在想想，他离开时，也才二十五岁而已，他也还没好好和他妈告别呢。
不过往好里想，他妈极有可能还在某个小鲜肉的怀里调情，还不知道他已经嘎了呢。
想到这，韩九霄苦笑了一声，忍不住隔着时空在心里开始吐槽他妈：真是服了这个女人了，找的男朋友比他儿子还小，也不知道她怎么敢下得去嘴的。
一下陷入怀念的韩九霄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那轮圆月，也难得的红了眼眶。
迟来的悲伤，要来的终究是会来的，尽管他是一个多么放得下的人，也终究是有放不下的人。
卫澜喝着酒的间隙，见他一直看着月亮发呆，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便忍不住凑过去碰了碰他的肩膀问：“无聊了？在赏月啊？”
韩九霄眨了眨眼，瞬间湿了眼眶，快速低下头时，发出的声音都是带着鼻音的：“嗯，今晚的月亮好像不太圆。”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扭过头眨了眨眼掩饰着自己眼眶里的泪水。
卫澜神经大条，压根不知道他情绪已经不对，抬头也看了一眼月亮后挠挠头喃喃说了一句：“我瞧着挺圆的呀？”
韩九霄等眼泪都晾干后，再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肴，就彻底没了食欲，于是他看向他提议道：“这宴会也进行到一半了，咱们这就出宫吧，突然就有点想吃饼了，酒楼也不去了，你给我送个饼如何？”
卫澜听到他声音有些怪怪的，怕他真的生病了，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脸色问：“你声音怎么了？难不成真的受到风寒了？”
韩九霄脸色淡淡的摇了摇头，心有些累，随便扯了一个理由道：“没有，只是有些想父亲母亲了，心情有些不佳而已。”
卫澜见不得他这样，微微蹙了蹙眉后当即就点头答应了他：“好，既然心情不好，我陪你出宫散散心也好。”
“但陛下不离席我们做臣子的便不得随意先离席，先去跟陛下禀告一声再离宴吧。”卫澜看了一眼上头的天子对韩九霄提醒道。
韩九霄也看了一眼风君尧，虽然没心情去应付那个狗皇帝，但规矩确是得守的，省的到时被人穿小鞋什么的。
于是他朝卫澜点了点头，便起身同他一起拿着酒杯朝上座走了过去。
今日风君尧穿的也很正式，甚至还披了一件龙纹的薄披风，神气得很。
但韩九霄此刻没了欣赏的心了，跟卫澜一同朝狗皇帝弯腰敬酒告辞道：“臣蒙赐盛宴，恩荣逾格，今酒阑礼成，伏乞圣躬珍摄，臣谨当告退。”
虽然不知道卫澜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敬语，但韩九霄几乎同步复制了一遍下来，然后就低着头等着风君尧给他们放行。
平日里韩九霄在风君尧面前无礼惯了，他也不会在意这些，但在百官之前，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的。
但说完等半天也没听到风君尧开口放行，韩九霄脖子都有些累了，便直接伸直腰抬起头看向了皇座上的风君尧。
“陛下？”韩九霄声音淡淡的朝他丢了两个字，有点不太礼貌，还有点不耐烦。
因为韩九霄一眼就看穿风君尧那死样子是老毛病又犯了，就喜欢晾着别人，等别人不耐烦了再次开口才会搭理别人。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再次开口了，风君尧才慢悠悠的吐出三个字：“都平身吧。”
而还恪守本分的卫澜压根就不知道风君尧的恶趣味，还以为人家刚在喝酒，是放下了酒杯才开的口。
风君尧今晚喝的确实有些多了，眼神都有些许混沌了，但他面上却一点也不显醉意。
放下酒杯后，他的视线就一直放在今晚语气有些冲的韩九霄的脸上。
见他脸色不太好，声音也有些鼻音，风君尧便本能的开始有些心烦。
且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身体可有哪里不适的？”
韩九霄耷拉着眼皮摇了摇头，没什么精神的开口回道：“臣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劳陛下忧心了，要是没什么事，我与卫澜就先行告退了。”
卫澜见此，也连忙开口要告退：“那臣就与韩……”
“有事。”
风君尧看着韩九霄突兀的开口打断了卫澜的话。
然后搞得两人皆是一懵后，又对卫澜单独道：“卫卿就先回吧，朕还有要事要与韩卿商谈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