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出这是漱玉的声音,嗓音中总是带着些许暖意。此时语调过于低沉,甚至能听出里面的隐忍和喑哑。
沈璧浑身冰凉,不可置信地缓慢走进内室。等到他掀开帷幔,赫然看见榻上交缠的两人。
他瞪大眼眸,连连后退。
怎么可能会是君后呢?
沈璧暴怒,而床上的两人显然也没有反应过来有其他人进来。姜漱玉先将男人的里衣给匆忙披上,正想着如何解释。但沈璧显然要将事情弄大,直接将衣冠不整的陆檀礼给一把狠狠拽下。
男人吃痛一声避之不及只能被重重摔下榻。陆檀礼乌发散在身后的雪肩上,略带惊慌地回望。因为情动眼眸还是微红颜色,晶亮的薄唇微张,宽肩上还有小小的齿痕。
“我……”陆檀礼神情无措,紧攥着雪白里衣。
“怪不得你刚才装出什么大度模样,原来是你这个老家伙勾引漱玉。身为君后真是好生不知廉耻,先凰在地下怎能瞑目。”沈璧双眸涨红,作势就要抄东西砸他。
姜漱玉担忧陆檀礼身上有伤,厉声道:“沈璧!”
“啪。”
脆亮的巴掌声响起,沈璧难以置信看着眼前的女人。
漱玉竟然为这老男人打他。
第36章
沈璧红着眼眶回顾曾经,记忆中的漱玉永远是神色温和的模样,遇上再难缠的病人都不疾不徐。而眼前冷目的女子让他感到无比陌生。尤其看她紧紧护着身后的老男子,更让他觉得万分好笑。
手上举起的花瓶随着他逐渐无力的手掌猛然脱落,摔得粉身碎骨。
姜漱玉以为沈璧冷静下来,急忙去看檀礼。果然因为刚才摔下榻的缘故,才养好的伤口就又撕裂开来,雪白里衣上开出朵朵红梅,刺目的红色看得她眼疼。
“疼不疼?”女人眼底尽是怜惜。
陆檀礼嘴角露出勉强的淡笑:“没事我还好。”
沈璧头会用打量男人的目光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君后,目光中已经失去往日对他身份的尊敬。虽然二十有五,但他不得不承认陆檀礼还是有一副好皮囊。
即使在宫中养尊处优,身形依旧清瘦,皮相虽然不及十六七岁的少年清逸,但这一身优雅气度倒是增色不少。
陆家门庭赫奕又世代书香,又怎么会是简单人物。难怪自己和漱玉都被惺惺作态的男人欺骗。
此时姜漱玉已经扶着男人坐回榻上。望着那硕大结实的罗汉榻,沈璧开始浮想,漱玉也同这个老男人在这欢好过吗?
他望着榻上并肩的两人又气又急,凭借漱玉的才学性情什么样的男子得不到,为什么偏偏是陆檀礼。
沈璧又想到表哥死得太早,莫非陆檀礼是她的第一个男子。他恨不得回到那日直接将这老男人用剑捅死。
就算是君后死了就死了,他的母亲乃是沈相,陛下的股肱之臣。陆家已经式微,自己怎么也能被保下来。一想到那日的情景,沈璧才终于反应过来。
他望向门口,即使自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仍旧没有一人进来,想必他的宫人都被君后的人拦了下来。
他眯眼冷笑:“原来如此啊,君后可真是会算计。”
姜漱玉只当他是在发疯,为男人的伤口小心翼翼上着药。
“陆檀礼上回是你向我通风报信,说赵充人意图勾引漱玉,误导我过去。又故意现身佯装去阻拦,那剑原本不会刺到你,却有意迎上去。就是为了让漱玉感恩你舍身救他好娶你这个老男人。”
陆檀礼眸色一顿,因为伤口裂开他此时疼得厉害,面色泛白,直摇头道:“是郑昭仪告知的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不必说了,我信你。”姜漱玉不想再听沈璧的胡言乱语。
“漱玉,你不要被他骗了。”
“就算是他让你过去,沈璧我当时已经说过我跟赵充人清清白白,你为何还非要杀他。”
“我……”沈璧咬牙切齿,当时他确实意气用事,一想到漱玉这样芝兰玉树的女子同那粗鄙的乡野之徒有所纠缠,他便一时被怒气蒙蔽神智。
姜漱玉不想再跟他多言,直接让宫人将人请出去。
沈璧走时满眼绝望,嗓音干涩道:“你真是要同他成婚?”
“这同沈后有何干系。”姜漱玉满眼无情,一想到曾经温和有礼的少年变成这样疯癫的模样她就感到可悲。
“难道你已经忘记表哥,”沈璧只能用故人刺激,他坚信傅跃安在漱玉的心中定是比得过这虚伪至极的老男人,“若是表哥知道你自甘堕落要迎娶这个老男人,他在黄泉之下如何安眠。我知道一定是他逼你的,你不要被他给骗了。”
“我没有。”陆檀礼眼眸微湿,俊美清雅的面容满是楚楚动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