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寒暄后,姜漱玉才逃过一劫。她身心疲惫回到屋内,沐浴完后,刚吹灯一道颀长的身影就悄然推门而入。望着床上假寐的女人,男人便顺着床尾钻进去。
好半晌他才从被褥中钻出来,湿软的舌尖舔着濡湿的嘴角,眼眸含笑,什么都没说但也什么都说了。
姜漱玉眸色依旧冷清,只是多了些媚意。皙白的手指深深陷入男人宽厚的背部。他俯身舔走女人眼角的泪水,轻喘道:“今晚让我好好服侍您吧。”
男人笑着脱下身上的纱衣,轻薄的衣料被扯下来,露出精瘦的腰身和饱满的胸膛。配上那张微微轻喘的俊美面容,倒是人间绝色。
能入后宫的男人,哪有凡品。
姜漱玉却眸色冷淡抬手将他推开,淡然道:“你该回去了。”
男人一愣,他身下正发痛的很,修长的手指缠着她的发丝柔声倾诉:“怎么,我刚才做得不好吗?你的身子明明是喜欢的。”
姜漱玉冷冷盯着他,语气凉薄:“我要议亲了。”
“那又如何,”男人不以为意的挑眉,“那些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有什么好滋味,就知道横冲直撞的。哪里比得上我?”
姜漱玉没吭声,他说得是实话。被这样勾魂的男人精心伺候过,身体哪里还会适应旁人。
她俯身咬住男人的如玉的肩头,埋入他的柔软又饱满的胸口,冷淡低声道:“四更之前走人。”
“好,全听大人的。”
男人唇角微弯,目光痴迷望着胸前的姜漱玉。议亲又如何,左右她还是在宫中执事,漫漫长夜终究还是自己陪她度过。那什么正夫就等着独守空房吧。
第11章
不到五更天,外面就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来。又突然狂风大作,一场倒春寒将树上的梨花算是抖落了一个干净。骤雨急歇,凉风吹进室内,姜漱玉被吹进的雨丝惊醒。身旁的人已经离去,走时还不忘将她整理干爽,褥子也是新换的。
姜漱玉望着紧闭的大门,心中纳闷男人到底如何进来的。反正也睡不着她就起身披衣点灯在案上写着医书。
这是她祖母的心血,原本想撰写一部医典供世人翻阅,来救济百姓。可惜祖母为此书过于费心劳力,在生了急病之后抱憾而终。
姜漱玉入宫一是为了家族二是为了祖母。若是进入太医署能更快将医典写成,这里的太医所见的疑难杂症见过不少,定能拾遗补缺。
但事情并没有她想得那般简单,诸位御医并不愿意将自己的所学之处道出。凭什么自己苦心才得到的方法要让后人轻易得知。医药世家多是靠着手中的秘方撑起门面。再说药典流入民间,百姓岂不是不来问诊就自个直接按方服用。
这是医中大忌。
姜漱玉遇到的难处也不止这一点,母亲要顾全慈春堂的生意,二姨母主管药材往来。三姨母管的是家中的其他营生。几个妹妹尚且年幼,这医书的责任便全压在了她的身上。
姜漱玉把祖母的遗言铭记在心,提笔磨墨在祖母的字迹后继续撰写,等到书案的烛火燃尽,天已大亮。
她推门而出,台阶还带着湿意。泥土味的芳香冲入鼻腔,令人心情舒爽。姜漱玉暂时忘掉心中的不愉快,来到太医署,朱琰赶紧招呼她来认自己的小徒弟。
新来的医士都要有御医领入门,姜漱玉一瞧分给自己的事是那日在廊下睡着的小医士。但是这师傅不是那么好认的,平日功课要考校合格后才能正式拜师。姜漱玉先让小徒弟去认清斗柜里的药材。
她正要跟朱琰讨要美酒,一宫人就匆匆前来,满面焦急道:“姜太医我们主子昨日得了风寒,一直发热不醒。”
“赵充人又不归姜大人管辖。”朱琰语气不善,她知道对方是赵充人身边的人,进宫十年还未得宠幸,身份又及其卑贱,母亲只是一小小知县。到底是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更没有其他名门贵子有教养。
“据说他连君后那样好脾气的都惹怒了,让他去抄佛经忏悔,竟然直接闷头不理。”朱琰受过君后的恩典,自然向他说话。更为那容貌出挑的男人感到遗憾,不到三十的年纪就要被迫在后宫孤老。
能入后宫的男人,自然是容貌为先,以胸大腰细为佳。就连床笫之事也是由专人教导过,只为陛下身心愉悦。
看中谁就先让他服下药汤一段时日后再承欢榻上。陛下子嗣的父亲自然是要精挑细选。如今的君后就是先凰最爱那位陆后的亲侄,只因肖像几分就入宫当继后。
名义上跟陛下是父女,实则乃是舅甥。年龄也要小上几岁,但凰帝格外敬重于他。
沈后没有容忍之量,素日对后宫的几位家世低微的美人充人极为苛责。遇到不顺心的事就随意找人错处,这其中少不了君后在其中调和才让他们少了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