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宽心些,这都是洗玉的造化。”
“姜家的事不就是我的事,还有新人……”
姜漱玉不想听这些事,偏过头但还是由着他说。
陆檀礼的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语气平稳轻柔:“太常寺赵少卿的二公子怀逸你上回应该见过。虽然脾气乖戾了些,但他母亲人品贵重。我母亲也常常说她谦和问候,想必孩子也不会差。”
姜漱玉愣住,没料到他会相中怀逸,推辞说:“那孩子才十六岁,太小了。”
“我不想委屈你,长了你五岁一直是我的心结。他年纪虽然小些但也天真可爱。”
若是单论私心陆檀礼是想让赵大公子进门,看着就知道是个知书达理做事稳重的大家淑男。但容貌远远没有他弟弟出挑。那样的美人漱玉定也喜欢,就算看在脸的份上也愿意纵容些小脾气。
“可他……”
“我知道他从前心仪你,年轻小是会做出些傻事。日后多调教调教就好。”
姜漱玉神色错愕,所以兜兜转转自己还是要怀逸成婚吗?
“妻君是觉得不好。”
陆檀礼早就让阿顺打听过赵家的事,那个大公子青琅跟妻君同岁。二十岁还没被人家相中定是品行不端。再者那么大的年纪若是真进了姜家岂不是委屈了漱玉。
“我……”
姜漱玉犹疑不决,前世的事历历在目,若真的再娶怀逸会不会也是重蹈覆辙。
此时门外突然有人高声道:“大人,大理寺的人求见。”
两人均是一愣。
“大理寺?”
姜漱玉见到人才知道原来是郑扶蕴趁人不注意时竟然妄图自尽,幸好被狱卒发现赶
紧请人过来诊治。
她只能赶紧提着药箱前去大理寺查看情况。在看到女人额头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时。姜漱玉想不通陛下的心思定是想饶她一命,郑扶蕴为何偏偏要自讨苦吃。
同在牢中的还有一男子,看年纪已经不小。三十左右的面容,正是之前在宫中看到的那位郑夫郎。
男人言语发狠,“陛下已经应允我保你性命,妻君你这是做什么。”
“你真是多管闲事。”
郑扶蕴看到男人后眼中尽是厌恶之色,她宁死也不愿意苟活于世。她这辈子什么荣华富贵都享用过,也不枉来过人间一回。
郑夫郎言语柔了些,跪在女人身侧好生劝道:“我知道你心中恨我,可贱身只是想让你活下去。我已经将全部家产充当国库,陛下就算不在意我祖母曾经的功绩,那些银子也定能将你安然无恙地带出去。”
郑扶蕴只是冷哼:“武安侯若知道恐怕会地下不宁。”
男人面有难色:“我知道你恨我。”
“我恨的是你祖母,当初一句所谓容貌甚好,我就从状元变成探花。”
“可这两者并无不同啊。”
“哼,不同。”
郑扶蕴当时只觉得从天上到地下,真以为自己容貌太出色才被先凰改口。直到后来才清楚,状元的位置本就是陛下要给某个世家,武安侯的无心之过反倒是白白背了这个锅。
她一介白身哪里能同她们名门相争。可前脚刚以为自己高中状元,后面被无关紧要的人随口一提便被夺了位置。这口气她怎么能忍下去。
姜漱玉看向郑扶蕴的目光多了丝同情。也终于懂得沈相对她说的那些话。但这都与自己无关,她为郑扶蕴包扎后刚要悄然离开,没想到跟迎面的人正好相撞。
狱卒看到来人纷纷避开,赶忙半跪在地上。玄色长袍上的银色凤凰展翅欲飞,脚上的宝履从未踩过如此破败的地面以至于鞋面的玉石磕碰出不少划痕。
赢粲听闻消息就匆匆而来,气息未稳就急忙问道:“她还好?”
姜漱玉垂眸,语气冷凝:“暂且无碍。”
“那就好。”
赢粲可不想错失掉白花花的银子,武安侯的功勋甚大,就先凰的赏赐便有黄金万两。更不用说那些名贵珍品,若是充进国库可抵上十个世家的家底。足够一城百姓半辈子的花销。
“陛下至今不觉得对檀礼有愧吗?他还在宫中时也帮您做了不少事。”
姜漱玉面对帝王的威严毫不畏惧,郑扶蕴为陛下明中做事。可檀礼也为她暗中料理事务多年,凭什么这样被利用至尽。
赢粲低眸看了她一眼,望着她冷凝的面色只觉得分外天真可爱。若是旁人她不愿意理会,但是看她执迷不悟的样子索性耐着性子给她解惑。
她嘲弄道:“就他也配?如若沈璧不死,你觉得陆檀礼至于死吗?”
姜漱玉咬唇辩驳:“沈璧明明是……”
“他是一意孤行,但也不看看是谁逼的。男人都是小肚鸡肠的货色,没有一点容人之量。若沈璧没死,郑昭仪的事会被推到他身上。沈相和郑扶蕴本就不和,谁会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