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闲聊的赵李氏面门差点被划到,但好在人摔倒在地逃过一劫。
“爹爹您没事吧。”
赵青琅赶紧前去搀扶,而赵怀逸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遥远地一抹人影上,
赵青琅看爹爹疼痛难忍的模样,忙说道:“不如我去请姜家的那位大人瞧瞧,以免有什么闪失。”
“那不如我去吧。”赵怀逸赶忙争着要去请人过来。
但赵明若一眼就看穿怀逸的心思:“青琅,你性子稳重去请人过来。”
“是,母亲。”
赵怀逸看见暗骂母亲偏心,可是他内心敬畏又不敢自作主张。
姜漱玉在看到赵青琅那张面容时,神色闪过几分厌恶,不由退了一步。
赵青琅瞧见以为是自己举止引来不喜,欠身道:“我爹爹刚才摔落在地,所以想请姜大人前去瞧瞧。”
“嗯。”
姜漱玉冷淡应和,她对赵明若还是敬重几分,便随人过去。陆檀礼看来人有点眼熟,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这种世家公子最要脸面,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
他正要继续施粥,亲信阿顺匆匆而来附耳道:“主君让我给您知会一声,张老今日要被大理寺放过,即刻逐出京城,永不能回。”
“嗯。”
陆檀礼长睫微扬,笑容依旧温煦为前来讨粥的穷苦百姓盛上满满一勺。
“可是……”
阿顺清楚这几日大人夜不能寐,说不定此生就只能见张老一面。若是她知晓定会前去相送,若主子未免也太狠心了。
陆檀礼看他迟迟不走,微微一笑反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阿顺面对主子的笑容只觉得头皮发麻,躬身退了一步后不敢再回话。
姜漱玉查看过赵李氏的伤势,发觉他无碍后,给了几副膏药便起身离开。
赵青琅目光始终痴痴盯着她的背影,赵明若看出他的心思意味深长道:“姜大人容貌好,性情好又有什么用。妻君得看重她的家世,姜家祖上三代连一个举人都没有,你就算真的嫁过去又能如何。等过了十几年就知道跟同宗里其他兄弟
差距甚大。”
赵怀逸听后心中得意中又带着愤恨:漱玉当然是最好的,不然前世怎会被赵青琅害死夺走了主夫的位置。
赵青琅听后赶忙辩解:“可是母亲她很好,房内连一个小侍都没有。”
赵明若顿时神色不喜,难得板起面孔冷声教训:“为妻君纳侍是夫郎的本分,你嫁到高门要管家,妻君怎照顾得过来。只有家贫的女子才会只有一个夫郎,你自小的三从四德真是白学了。身为贵夫怎能有这种狭隘的心胸。”
赵青琅鲜少见母亲愠怒,他也不敢争辩。
母亲再如何宽宏始终是个女人,哪里明白他们男人的苦楚。谁不想妻君独爱自己,看到自己年老色衰新人却入府,谁会心中欢喜。
“妻君都是我的过错,您别怪青琅。”赵李氏赶紧起身想为儿子辩解。
“你也觉得我不该纳侍吗?”
赵明若这才知道青琅为何迟迟没有议亲上,原来不是看不上人,是只想一生一世一萬人,都是被那些妄想的话本子看坏了。
她气得直接拂袖离去,留下满脸愧疚的赵青琅。他胸口酸涩难当,呆呆望着姜家那位新夫。
只差一点那位置就是他的了。
赵怀逸没功夫对出丑的兄长幸灾乐祸,他看到姜漱玉突然骑马往郊外奔去。刚想前去瞧瞧,却被母亲叫回到马车上回府。
他郁郁不安坐在进城的路上,一顶青色小轿正慢悠悠出城相错。
王氏在看到妻君消瘦的面色心疼得嗓音哽咽。张老始终闭目不言,到了郊外一条官道马车突然停下。
姜漱玉知道张老回故乡只能走这一条道,便来此地相送。看到人下了马车,先是躬身拜上三拜。
张老见人站在路旁热泪盈眶,摸了摸她的手感慨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她这些年在太医署与人为善,提携和教导不少人。临老却只有漱玉一人相送。
“我如今是自做自受,你不要挂怀。这几十年我在京城荣华富贵都享用过,如今走了也没什么遗憾。只是放不下顾裴那孩子,他身世可怜但老家又无法容他。”
“您放心,我祖母故去时若不是有您,姜家哪里会有今日的风光,”姜漱玉感激张老对姜家的恩情,“顾裴过几年到了年纪,我会为他相看一个好人家再备上厚厚的嫁妆送他出嫁。”
“有劳你了。”
张老最后看了一眼繁华的京城,她当年就是这样来的,想不到走时也是这样走。寻思半天老人还是留下最后一句珍言。
姜漱玉听后面色未变,只是淡然看着马车离开。其实这句话她心中早就清楚,张老只是做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