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让他趴在自己腿上呢。
他把袜子朝后扯了点,在楼月脚后跟看到一个小黑点。
楼月自己可能都不清楚自己身上
什么地方有痣。
她根本就不记得,她有一次脚磨破皮后,给他发过图片。
因此她对赵应东剥开自己的袜子只有不明所以外加羞耻难当。
赵应东看完后,帮她把袜子穿好,“不要介意,我洗过手,还涂了新买的护手霜,不会有味道的。”
该介意的其实不是这个。
他又把楼月腿脚腕架到自己肩膀上,脑袋歪过去,枕着她的小腿,“你可以继续踹我。”
“……我带你去吃药吧。”楼月心平气和地说:“你要吃药了。”
她应该在赵应东最开始提出请求的时候,就顺着他的话做的,不然也不会有现在这些桥段了。
生命不可承受之东。
赵应东只好放下她的腿,看着很遗憾地样子,“我背你去?”
楼月面无表情:“拖鞋给我拿过来,我自己穿上走路。”
他又把那只试图塞到一边的拖鞋扯出来,给她穿在脚上。
不知道怎么回事,楼月走路的时候,总感觉那只被赵应东虐待过的腿很不自在。
她别扭地跟着赵应东走进他的房间。
赵应东本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看到外边漆黑的天空又拉上了,镇定地走到书桌前,把下午开的药拿出来,药盒都没拆开,递给楼月,要她帮忙。
楼月现在很懂得见好就收,二话不说就接过来,扯开盒子,取出药,把说明书递过去,但赵应东无辜地看着她,楼月又拿回来自己看。
她按照说明书的指示吩咐他,“你好好吃药,要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告诉我。”
赵应东很听话地接过她给的药,一颗一颗地吃。
吃完后,他看着楼月,言之凿凿地说:“我感觉我好很多了。”
楼月被他的注视搞得心神不安,其实他所谓的心跳加速,就是焦虑症的表现吧。
“现在轮到我监督你吃药了。”
“我自己可以的吃。”
赵应东注视这她,目光深邃。
“……那就走吧。”
她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衣角却被赵应东扯住。
“我说过,你要看着我。”
他紧紧贴在楼月肩膀,两人不仅余光可以看到彼此,手指还会撞到一起。
楼月的药有颗粒,她习惯直接把颗粒直接倒在嘴里,然后喝水融化它,虽然过程很范围,但是可以最大程度上发挥药效,还不浪费杯子。
赵应东夸她会吃药。
楼月白了他一眼,“那你能出去了吗?我吃完了。”
她现在心力憔悴,很想躺在床上,就这么被被子包裹住,睡成一团琥珀。
赵应东转身,却不是要离开这里,而是关上了门,还进行了反锁。
锁完门后,他才转过来,闲聊似地问:“你今天下午车开得不错,是高考结束考的驾照吧。”
他盯着楼月的脸,“别紧张,我就是想和你聊聊,毕竟这么久不见了。”
楼月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刚刚看他吃药的时候,是不是把哪一样药给落下了。
“……你为什么要锁门?”她上前,又打开了门锁。
赵应东没有拦着她,默默地看着她经过自己,打开了门,还是留了巴掌宽的缝,又回到离他一米远的地方。
“是医生建议我和你聊聊的。”他解释:“我并没有想做什么。”
楼月放松了一点,走到床边坐下,“要聊什么?”
她还是不习惯和他单独待在这种密闭的空间里,从他们一起坐车去医院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赵应东没凑到她身边去,拖过来椅子,坐在楼月面前,两人面对面,仿佛真的在进行某种访谈活动。
他看着楼月的眼睛、鼻子、嘴巴,和十七八岁没什么区别,只是没有那么多的稚气,忐忑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眨眼睛。
“你高考完之后去哪里了呢?”赵应东姿态舒适,一扫之前的变态模样。
楼月一边揣测他问这些话的用意一边又松了口气,他现在问的这些话,做出的表情,都符合哥哥这个角色,有点像她想象中赵应东长大的样子。
楼月回忆了下,“去我爸那里,然后就顺便考了个驾照。”
“没出去玩吗?”
“没有,我还接过一段时间的家教。”
楼月一边想自己有哪些是“曾经”告诉过他的,一边又在追忆那个夏天。
赵应东点了点头,“你那时候忘记带收集了,它现在还在我这里。”
楼月干巴巴地说:“其实也不是忘记了,就是那个本来就是你的,我就没带走。”
她那时候离开的时候,确实很纠结,当时一想起赵应东冰冷的眼神和这手机的来历,只好把它放下,那时候以为只要人活着,记忆就会一直存在,然而没过去几年,这些事情想起来就已经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