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迷糊地说:“啊,你在说什么,我干什么了?”
“这就是最高境界了。”韩思雨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以后可不能在你面前班门弄斧,你这种天赋怪。”
楼月自始至终都没听明白韩思雨在感叹什么。
似乎是自己很厉害的样子。
现在换成她一头雾水了。
——
晚上回家的时候,楼月坐在后座上激动地分享一班拿了第二名的事,认为自己一时的隐忍还是值得的。
赵应东幽幽地说:“那我隐忍得可比你要久啊。”
楼月闭上嘴巴,安静地赏月。
“今天怎么不把手往我口袋里伸了?放进去啊?”
楼月依旧保持沉默。
赵应东持续发力:“你记着我下午跟你说的话吧,晚上你就完蛋了。”
楼月持续沉默。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之后的苟且。
楼月一回家就立刻溜回自己卧室,反锁住了门,放弃了晚间友好的学习时光。
赵应东把政史地的小册子拿到楼上,在楼月窗前开始背书。
一直折磨到她出门洗澡。
楼月端着盆,看着堵住门的人,诚恳地说:“生活中总有大大小小的意外,那就是生活本身的样子,积极面对偶尔的小波澜,会发现它其实给周围人带来很多快乐。”
她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赵应东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抓着她的手塞进口袋里,“自己掏出来。”
他背对着黑天,表情阴森森的,楼月一边掏一边说:“这种小事我可以帮你的,下次直接告诉我就好了。”
说完这个,她眼珠子一转,捏着嗓子道:“你的睫毛好长哦,又长又翘,鼻子也好挺,嘴巴更是没话说,耳朵也很好看。”
“人帅心善赵应东!腰细腿长赵应东!英俊潇洒赵应东!头脑简单赵应东!”
楼月边说边观察赵应东的脸色,见他慢慢让开一条缝隙,也跟着挤出去,等站在楼道里说完最后一句话后,立马跑出去。
她发挥出身体的潜力,连脚后跟的疼痛都被肾上腺激素治愈了,一路跑到浴室,关上了门。
她喜滋滋地洗澡,还哼着歌,得意完了后又开始想出去的问题。
就这么冥思苦想了半小时也没想出什么办法,身上的水渍都被风干了,楼月趴在门口静静地听了两分钟,没听到一丝动静。
几番自我鼓励后,她小心翼翼地拉开了浴室的门,在那条缝隙上和赵应东对视了。
……
赵锡出来上厕所的时候,撞见楼月在帮赵应东擦头发。
还没等他开骂,楼月立马解释:“我自愿的!”
赵应东也说:“没办法,她就是要这么做,我也没办法阻止,是不是?”
他们俩凑在一起老是搞怪,赵锡想到楼雁说的,不要干预孩子之间的事,不敢多说什么。
“还要擦一个月啊,你记着。”
楼月:“……现在流行光头,你这种头型最适合了。”
楼月要是很听话地服务,赵应东还会不舒服,她现在这样不情不愿,他就特别满意。
他猝不及防地问:“五一假期要和我回老家玩一玩吗?”
“你爷爷家吗?”
“对。”
楼月握着赵应东的脑袋左右摇,表达了拒绝之意。
他早有预料,所以没有再劝她。
头顶的服务极其恶劣,赵应东敢肯定楼月手里的毛巾上有自己被揪下来的头发,他坦然自若,想起了她前段时间的问题。
“我准备考到北京,我知道你应该也要去那里。”
十八岁的赵应东觉得自己成熟了许多,对这种一眼能望到头的生活十分满意。
按照他的预想,他会顺利考上大学,和楼月在一个城市里,也能互相陪伴。毕业后也会相互参考,找到一份不错的礼物。
他还计划高考结束和朋友出去旅游一次,或者去楼月老家看看。
上大学的时候,把楼月介绍给自己那位朋友,和现在一样,呼朋唤友,其乐融融。
楼月没想过以后,但她也觉得生活有某种惯性,现在这么美好,以后应该不会太差。
“那可说不定。”
楼月嘻嘻哈哈地和他作对,“说不定我就去别的地方了。”。
但他们都知道,这是开玩笑。
赵应东把她按在椅子上,抽出她脖间的干毛巾替她擦拭,说到:“那我抓到你,你就完了。”
他威胁楼月的话术千篇一律,不外乎“完了”、“完蛋”、“死定了”、“等着瞧”,楼月统统把这些词看作和“啊”、“哦”、“呀”一样的语气词,顶多影响话的气势。
因此她嘿嘿笑着,不以为意。
嘴上有再多的玩笑话,心里都在想,还是会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