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地看着聊天记录,现在已经看到第三年了,看到她抱怨宿舍背阴,回南天衣服总发霉,看到她因为舍友打游戏,晚上总是失眠,看到她抢到喜欢的课,得意地跟他炫耀。
那时候他口口声声说她是挚友,可心思早就变得不纯粹,看着她的抱怨,还在笑,又帮她网购了一大批干燥剂和静音耳塞,假装沮丧地应和她的张狂。
赵应东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挂着月亮头像的她发来的消息,时而面露微笑,时而眼神阴沉,要是在场还有第二个人,一定会觉得这家伙是个神经病。
总会露出蛛丝马迹,总能给他找到她的证据。
赵应东没那么容易放弃,他表情淡然,认真地整理线索,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亲爹和便宜妹妹已经再帮他预约挂号了。
帮他挂的是精神科,担心他因为失恋而抑郁,要挽救他的生命。
赵锡视频号关注了二十个心理学专家,每个都对赵应东这种状态进行过分析,赵锡看一次,心惊一次,在他眼中,隔壁卧室的赵依萍也差不多快要跳江了。
“必须进行干预了!”
楼月被他的焦虑感染到,加之心里有鬼,更加担忧。
“您是怎么发现他要跳……呢?”
赵锡叹了口气,看着阳台,想起上个月他晚上回家,看着赵应东站在墙角,腿都抬上去了,头还向下看,他差点被吓死。
“我一回来,他就扒着墙角不放,哭着喊着要跳楼,大冬天,只穿了件睡衣,真的是疯了。”
在长辈艺术化的加工下,赵应东已经是一个情绪不稳定,寻死觅活的男人了。
楼月焦灼地翘起二郎腿,指尖被她摸得都要哑光了,小声说:“你有没有和他谈过?”
赵锡拍拍大腿,“怎么没谈,我跟他掏心掏肺聊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他要我找个酒店,要提前安排订婚仪式。”
楼月瞠目结舌。
赵锡:“你是不是也没看出来,你大哥还是个情种,就是精神不太正常,我也不好劝了,年轻人非要网恋,这下好了,连人家姑娘名字都不知道就要死要活的,一看就是备胎。”
楼月屁股长了倒刺似的,怎么坐都不舒服,听到赵锡的话,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说。
“我……我改天劝劝他。”
赵锡看了眼那扇紧紧关着的门,眼神里充满担心。
楼月感觉自己在玩真人版狼人杀。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谁都想象不到,赵应东会为情所困到这种地步。
他失恋自杀的传闻流传太广,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同学的孩子,都知道了他被爱情打击得太严重,丧失了对生活的期望,别说工作,连命都不想要了。
虽然,这应该算是一个误会。
第3章 订婚网友变女友
晚饭前,赵锡分别敲了敲楼月和赵应东的卧室门,他们的卧室正对着,面积相仿,只不过楼月那间采光更好些,虽然楼月几乎没怎么住过。
前者画着大浓妆走出来,后者嗯了两声就再没有动静了。
赵锡看着烈焰红唇,头发卷着大波浪的楼月,哑口无言,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楼月:“……生病气色不太好,我就化了个妆。”
赵锡松了口气,“我以为你今晚要出去呢。”
楼月摇摇头,“这么冷的天,出去喝西北风吗?”
赵锡呵呵笑了声,记起什么,问道:“你应该没搞什么自媒体吧?在里面直播?”
楼月怎么也想不到赵锡会这么想,费尽心思解释自己莫名其妙化妆的原因。
她下午睡了三四个小时,一醒来就开始化妆,妆面很精致,美瞳都戴起来了,打算用全新的面孔迎接某人。
赵锡帮她盛了碗饭,坐在主位,“我们先吃吧,他饿了会出来的。”
楼月捉着筷子,含含糊糊地问:“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赵锡点点头,“反正作息不太正常,连健身房也不去,成天窝在卧室里,不知道是不是以泪洗面,我也管不了。”
楼月咬了口小排骨,眯起眼睛,暂时把某人抛之脑后,幸福地说:“真好吃。”
上大学后,她很少再回来,常年漂泊在外,几乎以为自己胃口也要被长江以南的口味同化了,没想到吃到这口炖排骨,还是被香得发昏。
他们埋头苦吃,偶尔闲聊几句,快要吃完时,门被打开的声音传入两人耳朵。
楼月和赵锡几乎同时向那边看去。
赵应东穿着松松垮垮的卫衣走来,好像还在思索什么,凝神看着手机。
他拉开椅子,坐在楼月面前,看也没看她一眼,自顾自地说拿起碗吃饭,一言不发。
原本和谐的吃饭氛围变得凝重,楼月吃掉最后一颗米粒,把碗放到水池下,朝着前继父挥挥手,又躲进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