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决意引诱秦湘,才打开了百度,搜索这个短语的原句。
孟樟乘胜追击:“虽然今天是第一次见你,但我总觉得,你并不快乐,你身上有一种疏离感。”
秦湘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孟樟接着说,目光真挚地像是含了一汪春水:“我也不快乐,你别看我这样,大大咧咧,好像很会钓女生。但其实我很寂寞,有时候自己陷进寂寞里,就会感到绝望,觉得可能再也遇不到我想要的那种爱情了,你……”
孟樟还没说完,秦湘突然开了口,这时他们俩人刚好经过一家连锁酒店。
秦湘说:“睡一觉?”
孟樟没反应过来:“啊……啊?”
秦湘:“你寂寞,我也寂寞,那就睡一觉呗?”
孟樟觉得,他和秦湘的剧本,大概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发生了惊人的转折。
开了房,秦湘洗了澡,孟樟也洗了澡。
秦湘的面容一直很平静,这种平静是对孟樟男性魅力的极致挑衅。
这挑衅让孟樟觉得焦躁,乃至他用尽半生功力做足前/戏,引导她,诱惑她,可就在濒临灵肉交融的那一刻,秦湘说的最后一句话居然是:“你这种出身,身体应该是健康的吧,没有什么传染病,这一点我可以相信你对吗?”
孟樟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前额也因为极欲临头而渗出细密的汗水:“你……明天你陪我去医院,把血抽个遍,看我有没有病。”
紧接着,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和谐运动。
孟樟感觉很好,好到现在一夜过去,他回想起来仍然津津有味。他感受得到,秦湘在这方面并不是老手,但她的青涩恰到好处。她略显笨拙,但不会拒绝他带给她的快乐,而且她也并不吝啬给他快乐。
孟樟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个女孩子在跟他亲密无间的时候,睫毛沾着泪对他说:“如果你觉得不够,可以跟我说,我们两个都要尽兴才行。”
这感觉很奇妙,孟樟生命里从来不缺说“爱他”的女人,但那些爱除了爱他这个人,总归还是有别的所图的。可昨晚的秦湘让他觉得,她真的想让他快乐,跟他是谁,姓什么,穿什么衣服戴什么手表都没有关系,她想让那个赤/条条的孟樟快乐。
想着想着,孟樟的脸上不可抑制地萌生出笑意,他的脸颊和耳朵也有些热起来,第一次,他的体温因为一个女人而改变。
秦湘收拾好,站在了玄关处,冬天的衣服厚重,穿外套的动静将孟樟从他的“发春”里拉了回来。
“你要走?”孟樟意外,也有些焦急。
“嗯。有个主题书展要看。”秦湘穿鞋:“哦对了,钱我放你枕头下面了,你记得收好。”
孟樟蹙眉,他拉起枕头一角,气血瞬间上头,那是一小叠人民币,他拿起来摸一摸厚度就知道数目,一千五百块。
“你什么意思?!嫖我?!”孟樟气急,扯了睡袍裹在身上,大步走到秦湘身边:“你当我是什么?男公关?鸭子?”
秦湘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貌:“这家酒店我查了价格,加上昨天的夜宵,AA的话是一千五百五,我占你点便宜,把零头抹了。”
“AA?”孟樟情绪丝毫没有变好:“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跟我AA?!”
秦湘轻笑出声:“你是谁我也得跟你AA啊,萍水相逢,而且两厢情愿,能两清的事为什么要亏欠?我又不缺这点钱。”
孟樟被秦湘气得脑袋发晕,但他偏偏不能对秦湘说什么重话,人家坦坦荡荡,没想占他便宜。
孟樟憋了半天,红着一张脸道:“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看展。”
“不用了。”秦湘拒绝,背上她的包:“你又不喜欢,为什么要去。”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孟樟觉得自己要疯了。
秦湘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孟樟觉得她的这个笑甚至有些圣洁和包容。
秦湘看着孟樟:“《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的作者,珍妮特温特森,除了作品,最为人所知的生平事是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
秦湘抬起手捏了捏孟樟的脸颊,像是逗弄一个孩子:“她是同/性恋。但因为生于宗教信仰很重的家庭,爱情于她来说是至乐,也是至苦。她跟家庭决裂,一生追逐爱与文学。你如果真的读过她的书,了解她喜欢她,就不会用她来钓鱼。”
孟樟心里骂街,最怕文艺女青年,结果碰上个货真价实的……妈的真是够了……
“昨天晚上我很快乐,你活儿不错,谢谢你。”秦湘做出最后的告别:“但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没有跟炮/友深交的习惯,祝你早日找到你所希望的那种爱情。”